周成仁見她這般倔強,抖著髯毛問道:“皇上這般不肯迎娶君後入宮,莫非是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薑佑聞聲馬成的話,不鹹不淡地斥了幾句,隨即問道:“有甚麼事兒嗎?”
薑佑恨聲道:“莫非由著他們這般放肆不成?!”
他話才說完,跟著來勸諫的人都齊齊皺了眉頭,按理來講,皇上的婚事就該由大臣宗親商討著決定,皇上對人有了私交可毫不是甚麼值得稱道的事兒,退一步說,皇上萬一看上了個有婦之夫,堂堂聖上和彆人搶男人,那齊朝高低的臉麵可都丟儘了。
要說這群文官固然驢了點,但辦事兒真是不差,選妃的三審一個都式微下,先由寺人勾選名冊,選出來才學家世都合適的人,再評判邊幅身條,乃至要用量尺一寸一寸的量這些男人的手、臂、腰、腿、腳,最後再細心查抄這群人身上是否有甚麼弊端,是否有‘本領’服侍皇上。
薑佑道:“朕又不是七老八十了,你不是朕的孝子,朕也不是你的老父,你做好分內的事兒就行了,用不著你來捏肩捶腿的。”她說完一揮手道:“逛逛走,再自作聰明就拖下去打你的板子。”
她沉吟半晌,還是和顏上前問道:“幾位垂白叟拜見朕有甚麼事兒?”
薑佑一怔:“甚麼叫動真格的了?”
馬成被他噎了一下,回身叮嚀人籌辦綠豆湯去了,俄然聞聲身後薑佑問道:“臨川王那邊...可有甚麼異動?”
齊彥滿麵難堪地退了出去,馬成施施然走了出去,對著他的背影啐了口,低聲道:“明顯也是個提督,非乾些主子調的活兒,真是讓人瞧不上眼!”
夏每天熱,民氣本就暴躁,她聞聲這動靜都的確頭都大了一圈,是以說話也極其刺耳,對著馬成擺擺手道:“彆管那群人了,等會兒日頭上來了給一人發碗綠豆湯,不死人就成,跪累了他們天然就滾歸去了。”
她說完就抬步籌辦往外走,門口馬成嗬著腰迎了上來,見太陽暴虐,忙撐開傘給她遮著,饒是如此,她還是被曬得臉發紅,馬成忙命人在馬車裡放上冰塊鎮著,一邊扇扇子一邊道:“皇上何必這麼親力親為的,隨便派個大臣來不就好了?”
周成仁一副君子開闊的模樣:“臣是為了國度大事兒,也是為了皇室子嗣,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治臣的罪,臣也無話可說。”
何老咳了聲,不經意地退後半步,擺瞭然是不想趟這趟渾水,倒是那吏部尚書周成仁上前一步,捋須笑了笑,躬身道:“回皇上的話,皇上這些日子事必躬親,扶住流民,體貼民計民生,我等瞧在眼裡,想到天下有此明君,心中甚是欣喜。”
女山長恭敬地應了聲是,也跟著笑道:“皇上說的是,好些女子才情敏捷,學起東西來更勝男兒一籌,如果能入朝為官,我這個為人師長的也就無憾了。”
底下人嗬腰答道:“回主子的話,您的話已經傳了疇昔,他們都跑去勸諫了。”
薑佑不曉得想到甚麼似的,放動手裡的冰碗悶不吭聲了,馬成正揣摩著如何哄她歡暢,俄然聞聲馬車外有人來報:“皇上,行宮裡頭幾位尚書和太傅求見。”
薑佑捏著劍柄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半晌才垮下肩來:“煩死了煩死了,你跟朕去前麵正殿瞧瞧去。”
周成仁麵色微沉:“皇上,上到天孫勳貴下到販子小民都把子嗣大事放在頭位,曉得婚嫁子嗣於家屬多麼首要,更何況您是皇上,您的子嗣更是我齊朝大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