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乜了她一眼:“臣傳聞西郊的皇莊上山川極好,另有處天然的溫泉,不曉得皇上曉得否?”
店家忙遞過來一個木碗和紙做的網兜:“小哥兒,這不是用手撈的,是用這個撈的。”
薛元笑了笑:“你今兒個手氣不好,實在撈不著便算了,前頭有賣花鳥魚蟲的,到時候買兩條擱在青花瓷盆裡養著。”
薑佑接過紙網擱在手裡掂了掂,點頭不滿道:“這個一進水就破了,那裡能撈得起來魚?”
好輕易送走了柔福昌平兩姐妹,薑佑又開端無所事事起來,想著早上薛元說的農祭的事兒,腦筋裡冒出一個歪主張來,命人去東輯事廠把督主請來,她怕薛元又發作,特特地又請了李太傅來作陪,然後跟兩人商討道:“農業乃齊朝國業之本,不能等閒視之,朕決定趕在農祭之前,先微服去京郊的皇莊住上幾日,好體察民情,不知兩位愛卿覺得如何啊?”
街頭上摩肩接踵,薛元毫不在乎地拉著她,給她講些坊市中奇特的玩意,見她漸起了興頭,便拉著她站到撈金魚的攤子前,笑問道:“皇上想不想嚐嚐手氣?”方纔把小皇上獲咎狠了,現在不得不好好地哄哄。
歸正快到了,薑佑硬忍著渾身的不對勁,堪堪捱到了坊市,嘴裡就被塞進了一小塊雞舌香,然後聞聲薛元一貫明朗的聲音有些嘶啞:“臣身子有些不舒暢,請皇上開恩,幫臣紓解紓解。”
昌平也是頓了下,氣得滿麵陰沉,霍的一下站了起來;“開口綠蘿杜口綠蘿,她是你親祖宗不成?!”她們三個都是一個祖宗,這話冇留意把她倆也給捎帶上了,薑佑昂首瞧了一眼,低低咳了一聲。
薛元唔了聲,又斜眼看著她,薑佑給他看的惱羞成怒,舉著摺子敲了敲桌麵,又忿忿隧道:“掌印怎地這般閒,莫非東輯事廠無事可忙了?比來新上來的摺子批過紅了嗎?五軍都督府那邊的奏報遴選了嗎?”
他說著起家要走,薑佑哎了聲,忙忙地撂下筆追了出去:“不忙不忙,擺佈這些日子天下承平,東廠想來也不會有多少事兒。”她抬眼看著薛元似笑非笑地臉,忙乾咳了一聲:“既然掌印這般誠懇相邀,朕也不好拂卻了忠臣的麵子,就勉為其難應了掌印吧。”
薑佑聽了倒還罷了,店家在一旁瞧得嘖嘖稱奇,也不是冇見過寵孩子的,但寵成如許還真冇見過,普通撈了兩三網撈不著就被自家大人拎著耳朵硬拽歸去了,這位倒好,不但讓撈了十幾網,撈不著還給補上幾條,不怕養的小兔崽子反了天?
薛元微微躬身道:“既然皇上都如此說了,那朕也不好拂卻了你的麵子,便撂動手裡的活兒,勉為其難地應了皇上吧。”
薑佑滿臉難堪地捧著乾衣服走了出來,這時候裡間冇人,幸虧她貼身的衣服冇濕,不然從裡到外都得換一遍,換衣間是用木板製的,她拉上木板換好衣服就走了出來。
薛元道:“五軍都督府的奏報...?”
薑佑在一旁旁觀了一時,這才慢吞吞地開口道:“堂姐消消火,既然柔福堂姐一片孝心,那乾脆把她送進山裡陪著皇祖母就是了。”
薑佑翻了他一眼:“朕記錯了,邇來冇有戰事,五軍都督府哪來的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