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嵐瞧著她漸漸遠去，悄悄搖了點頭，捏動手裡的油紙包，回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張東嵐苦笑著揉了揉肩膀：“空穴來風的事情，臣覺得冇人會信，怕說出來汙了你的耳朵，冇想到另有人拿著這個做文章。”他抬眼瞧著薑佑的神采：“這事兒既然是假的，皇上和廠公並無首尾，旁人說幾句又算得了甚麼？”

陳禦史仍舊想抗辯：“皇上，所謂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臣彈劾薛元跟臣兒子之事並無乾係，臣隻是憂心江山社稷，實施禦史的職責罷了。”

李向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此次征討南邊已經敗了，皇上不能再去涉險，何況...”他悄悄出了口氣：“這些年東廠勢大，已經有權傾朝野之態，在薛元的掌控下，東廠便是難以掌控的猛虎，薛元如果去了，皇上便能夠趁此機遇遴選親信，收攏東廠大權，以正...”

薑佑曉得他這是鬆口了，忙道：“張家二子張東嵐有武將之職在身，我假扮成他南下，京裡這邊就稱病不上朝，勞煩太傅幫著照顧了，如果又太傅之權不能措置的事兒，再加急發往南邊給朕批閱。”頓了頓，她又道：“太傅放心，朕並不籌算直接領兵，而是以監軍之命在軍隊裡，在兵部擇人，分三路南下，比及金陵再彙合，當時候如果南邊情勢真的危急，朕再領兵平亂。”

薛元低了低頭纔想起來，他們半個月前為了掩人耳目假裝兵敗，為了讓那些流民信賴，就連朝裡都派人傳了這個動靜，難怪朝裡的薑佑焦急派了救兵，他目光微柔，轉頭問道：“皇上派了誰來？”

薑佑固然贏了這一場，但想到他們把薛元說的如此不堪，內心還是火冒三丈，連退朝也不說就下去了。

薑佑瞧著他拜彆，跑回宮裡看著薛元送來的那些小物件，眼裡難掩擔憂之色。

薛元微微一笑：“皇上視咱家如兄長如師友，天然不會聽信彆人謊言。”實在的啟事當然不是這個，不過用來敷衍平王倒是充足了。

她本日正在聽李向忠說古，忍不住插嘴問道：“太傅，南邊流民之事你該當曉得，現在戰報不一，這到底是如何個環境？”

李向忠微微語塞，西邊和北邊的人要看著邊關外族，這時候絕對不能調開這裡的人，朝中名將倒也很多，隻是多數老邁，隻怕人還冇到南邊命都冇了，朝中武將現在青黃不接，武將的人很多，卻愣是冇甚麼拔尖的，像是那些異姓王如臨川王之流，用心不成得知，更不敢等閒動用了。

兩人齊聲笑了起來，他們模樣極其類似，笑起來都是普通的開朗明麗，張東嵐笑著從懷裡取出個油紙包，看了看四周冇人才遞給她：“這是街頭陳家的柿子餅，你本來最愛吃的。”

直接從東廠的壞處說，這手教唆誹謗倒是玩得好，薑佑護短的心機起來，內心對此人討厭至極，長長地哦了聲：“當初成.祖設立東廠，就是為了清除朝綱，監督百官，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們如果持身樸重，又有何懼？”她抬手招了招，馬建立即捧了卷宗上來，她順手翻了翻，對著陳禦史微微一笑：“你兒子犯下這般大事兒，難怪你痛恨東廠，真覺得薛掌印倒了你兒子就能清閒法外？”

另有一件讓她揪心的事兒，薛元現在已經進入軍中，戰役王派出的私軍聯手對於流民，平王的封地就在南邊，流民一旦造反勝利，他這個王爺也乾脆彆當了，是以對這事兒非常上心，乃嫡親身帶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