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佑紅腫著眼,驚詫地看了薛元一眼,不過還是乖乖地出去了。
薑佑懶得理她,大步邁了出來,一下子撲到在孝宗床邊,見他口鼻裡還模糊冒著血,嘴唇顫了顫,握著他的手慌道:“您如何了?!”她猛地轉頭,揚聲道:“太醫呢?!太醫人呢!”
他不說還好,一說薑佑便感覺火燒火燎地疼起來,捂動手點了點頭,薛元帶她重新回了暖閣,命人取了燙傷的膏子來,現在那傷口已經鼓解纜亮的水泡,襯著白淨粉嫩的小手,格外讓人駭然。
就這麼一擔擱的工夫,本來空蕩蕩的東華門已經圍上來幾個番子,刷刷幾聲狹刀出竅,揚起來就要砍下去。
薑佑從薛元身後探頭瞧了瞧,擰著眉頭道:“此人是哪個監裡的?我如何冇瞧過。”她一揚下巴:“哎,說你呢!是誰派你來刺殺孤的?”
薑佑俄然把手湊在他嘴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薛元回身取了旁的人遞來的手巾掠過手,見她的行動,不由得微怔了下:“您做甚麼?”
薛元穩穩立在床邊:“回皇上的話,已經有七年了。”
薛元喊了聲停,狹刀立在空中,他向前邁了幾步,看清那人邊幅時,眉梢不由得一動,隨即又麵色如常,淡淡叮嚀:“把人帶歸去,好生鞠問。”
內裡的聲音又低了下去,低低地喃語了幾聲,殿門俄然翻開,有個寺人出來傳話:“皇上說了,除了太子和三公,誰都不見!”
這時候殿裡飄出幾聲重重的咳嗽,撕心裂肺普通的,淑貴妃神采一動,忙垂淚道;“皇上,請允準臣妾出來侍疾。曉得您身子不利落,臣妾隻想著能做些甚麼,盼著您早日能好。”
薑佑抬手去擋,卻冇想到那香爐裡的灰是燃著的,頓時被飛灰撲了一手,疼得低低地‘啊’了一聲。
薑佑卻當真記下,含著淚道:“兒臣省的了。”
薑佑急倉促地跨出來,薛元跟在她身後,冇人敢攔著,淑貴妃也想就勢跟出來,卻被寺人攔在門外,皮笑肉不笑道:“娘娘,聖上冇說要見您,您還是先在內裡候著等傳召吧。”
孝宗仰靠在迎枕上:“七年了,朕不但給了你東廠,還給了你批紅的權力,現在滿朝文武冇一個敢不看你神采行事的。”
孝宗抬手摸了摸她的臉,伸到半空卻又寂然地跌落下去,慘淡地笑了笑:“另有...今後不要科學方士之言,更不要沾惹那些所謂的神仙之術,人必定有生老病死,千萬彆存了貪念,妄圖那長生之術。”
淑貴妃立在殿門外,身後還跟著幾分位分低的妃嬪:“你這是甚麼意義,皇上聖體違和,我等想出來侍疾都不成嗎?”
孝宗微微展開眼,眼底還殘存著一星火焰,抬手悄悄拍了拍她的手,目光卻不由得轉向了立在不遠處的薛元。
不過名利場上你坑我我害你也是常事兒,他麵色穩穩地對薑佑道:“您固然放心,隻要不是死人,東廠就冇有撬不開的嘴巴。”他一低頭見薑佑手上被香灰燙出幾個紅腫,蹙了眉道:“您先跟我歸去,我們上些膏子吧。”
薛元故作了恍然之色:“難怪您本日特地讓太子去了東廠,本來是存了讓臣讓權的心機。您這般防著臣,不怕寒了下頭人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