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夫人用力拄了拄龍頭柺杖,眼眶微濕:“皇後命不好早去了,本覺得這孩子起碼能平生順利,冇想到也是這般多舛。”
她額發有一縷耷拉下來,頎長一縷在眉心閒逛著,他抬手勾在指尖:“您是不是很恨我?”
薑佑霍然轉過甚,恨恨地盯著他,薛元安閒以對,俄然抬起手指著跟在他身後的成北:“欲加上罪何患無辭?你不是要調弄人嗎,我看此人賊眉鼠眼目光不正,又夙來行跡鬼祟,說不定就心胸鬼胎,你既然要清人,無妨一次清個潔淨!”
張廷躍冷著臉點點頭:“隻怕是了,薛元救下殿下,一定就是存了甚麼美意。”
薛元一哂,不置可否地看了眼薑佑,見她捂著嘴,眼底漫上些水霧,又硬忍著不讓它流下來。
正院裡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兒,劉喜要硬氣些,隻是悶悶地哼,顧雍卻熬不住一聲接一聲地慘嚎起來,實在熬不住了就揚著聲給本身壯膽:“殿下,主子冇辦好,主子內心有愧,跟著您這麼多年了還淨乾給您掃臉的事兒,主子死不敷惜,還請督主行行好,給主子一個痛快吧!”
薑佑蒼茫了一瞬,隨即硬邦邦地回道:“莫非我還該感激你不成?”
張老夫人正要點頭,俄然稍間的簾子一動,一個麗裝婦人衝了出來,一下子跪倒在張老夫人腳下,哀哀哭道:“娘,您可不能讓大伯去啊。”她用帕子捂著臉乾嚎:“薛元那是甚麼人?天字頭一號的佞臣,常言道,寧獲咎君子勿獲咎小人,如果無事倒也罷了,如果真出了甚麼事兒,那我們一家長幼的出息如何辦?”
劉喜和顧雍不但是薑佑的內侍,還掌著東宮高低的大權,也是打小就開端服侍薑佑的,聽得一驚,也顧不得洗漱,忙套了靴子,隨便披上大氅,急倉促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