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秀秀瘋了的事，她之前都是好好的，如何會俄然無緣無端瘋掉？”

“跟厲鬼似的，也不曉得去城裡遭了甚麼，歸正整夜整夜的嚎，邊嚎邊哭，吵得人都冇法睡覺。”

“如何了？”

“老婆子也是造了孽，兒子媳婦不管，丟下一個閨女她好不輕易拉扯到大，可臨終連個給她收屍辦喪的人都冇有，都死在家好多天身上臭了爛了才被人發明。”

山裡的村莊跟平原上的不一樣，很少紮堆，都是一間間低矮的屋子零零散散地漫衍在斜坡上，沈瓷走了大抵半個多小時才走到村口，那棵老柿子樹還在，她記得小時候常常帶著沈衛在樹下玩，而中間一塊豎起的石頭上刻了“長樂”兩個字。

“如何回事？”

沈瓷又去門口小賣部打了個電話，此次不是給甬州病院打的，而是給方灼，讓他幫她再請兩天假。

沈瓷看著石頭上已經陳跡班駁的“長樂”兩個字發笑，整座村莊六十幾戶人，有一大半是五保戶，人均年支出至今冇有衝破四千餘元，是天下特困村之一，而沈瓷在這裡餬口了16年，貫穿她全部童年和少女期間，而近十年來她再也冇有踏入村莊一步。

沈瓷認出來了，是之前秀秀家隔壁的鄰居。

“拿著啊，你娘病了我也冇去看過她，說是就一條馬路的工夫，可店裡實在走不開人，你舅又整天隻曉得死在牌桌上。”

“這事啊…”老太太眯著眼睛停頓了一下，“我記得彷彿就進了一趟城，當時她奶奶死活分歧意，就怕她進城後也跟她那死鬼爹一樣不返來了，可這女人好賴不聽，還是跟人走了。”

沈瓷去了之前秀秀家，在村莊另一頭，十年前這裡是一座低矮的土屋子，十年後統統還是，隻是屋子已經空了，屋頂和門口都長滿了雜草，木門幾近被蟲蛀了一半，上麵有很多爛掉的洞穴。

“你是老沈家的大閨女？”

“……”

“長樂村啊，好名字！”

沈瓷幾近能夠設想出當時的場景，她擰動手指閉了下眼睛。

車子開了一段路就停了下來，因為冇法往上爬坡了，沈瓷跟司機談好代價讓他在路邊等，而她本身步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