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孝昌這一輩以孝字為輩，唯獨常伯樊有兩名，一為伯樊，二為孝鯤，族譜上他兩名皆有記錄。

如他們未結婚之前，爺給她送點甚麼疇昔，她就回一點，不送不問罷，連她來府送句問好都不見，皆是爺上心著她，掛牽記念著她。

“伯樊……”他回身時，常孝昌叫了他一句。

伯為長，樊字為提示常家樊家之恩。

“夫人，那老奴去了。”柯管家欣喜接過丫環捧來的女兒紅，真真是歡暢。

“我們也送一程。”

“回罷。”短短半日，常孝昌已嚐出了常伯樊對他異於凡人的尊敬恭謙來，他這位身為家主的堂弟並未因他們京都常家與他父親之間的閒隙與他有所隔閡，常孝昌乍見他的對勁，臨時掩過了之前路中對他各種不當的考慮。

常伯樊嘴角起了笑，眼眸和順。

果然成了婚，是一家人了，非常不一樣了。

人一走，常府大爺常孝鬆朝常孝嶀，常孝瑉這兩位堂兄弟、亦常伯樊身邊的得力乾將拱了拱手，又朝三房的常孝文對付拱了一記，假笑了一聲，“既然昌大堂兄已走，夜已深，我就先走一步了。”

像今晚如許上心他家爺的事情，甚是少見。

自打一見麵，常孝昌就看出了他這位堂弟的沉潛內斂來。

“老爺，大爺，三爺，昌大爺，嶀大爺，瑉二爺……”進了正堂，柯管家一一請過座上老爺的安，跟坐在主位的自家老爺笑意吟吟道：“老爺，夫人聽聞您在接待自家人，特令老奴送來一罈她陪嫁的女兒紅。”

“是，還是老處所，不過憶風苑客歲由弟改成憶風居了……”常伯樊起家，走向前，“堂兄，請。”

還需再忍幾年。

常伯樊微怔，恰時，他劈麵的京都分枝家的大爺，亦本日才趕光臨蘇的常孝昌這廂含笑開口：“弟妹故意了。”

他走後，常府三爺常孝文含著恭謙的笑，送走了兩位常兄，這纔回房。

之前是憶風苑。

他姨娘似無話可說，低低“欸”了一聲，不再說話。

那經常孝昌已年及十二，他們這枝常家枝脈是在京都，他是家中長孫宗子，家中大變之事他有參予，其中內幕他再清楚不過，現在看寵妾之子竟有臉暗指嫡兄奢迷昏庸，心中嘲笑不止。

常伯樊提著燈，看著先前退下的下人集合過來擁戴著堂兄進了憶風居，等門在內裡關上了，他昂首看了一眼頭上的門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