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樊朝他微微一笑：“兄長客氣。”

“我們也送一程。”

“不消了，也晚了，大師亦乏了，有話明日再說，各位弟弟就且留步。”常孝昌朝常家的幾位爺拱手。

他已是常府老爺，但年紀悄悄，不過二十二的年紀罷了。

伯為長，樊字為提示常家樊家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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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人家出來的，哪個是好相與的？您吃的苦頭還不敷？”常三爺毫不包涵，冷冷打斷了他姨孃的話。

“老爺, 大爺，三爺, 昌大爺，嶀大爺, 瑉二爺……”進了正堂, 柯管家一一請過座上老爺的安，跟坐在主位的自家老爺笑意吟吟道：“老爺, 夫人聽聞您在接待自家人, 特令老奴送來一罈她陪嫁的女兒紅。”

到時就晚了。

那經常孝昌已年及十二，他們這枝常家枝脈是在京都，他是家中長孫宗子，家中大變之事他有參予，其中內幕他再清楚不過，現在看寵妾之子竟有臉暗指嫡兄奢迷昏庸，心中嘲笑不止。

果然成了婚, 是一家人了，非常不一樣了。

現在，他是樊家在京都的三代，本家臨蘇樊家也將將扶養了他們祖孫三代人，眼看家屬暢旺在他和常伯樊手中有望，常孝昌不想事情有變。

“我看那畜子對你也無敬意。”常孝昌又冷道。

身為一府之主而不儘責，何來顏麵見列祖列宗？於情於理，皆說不疇昔。

常孝昌這一輩以孝字為輩，唯獨常伯樊有兩名，一為伯樊，二為孝鯤，族譜上他兩名皆有記錄。

夫人是大師閨秀, 一言一行無不賢淑得體，但柯管家一貫感覺爺這位命定之人很有些過於一板一眼。

常伯樊點頭，管家退下，待酒過三盞，他停了杯，道：“大堂兄一起舟車勞累，想來應有些乏了，本日臨時喝到這，我先送您歸去安息安設。”

常孝昌的祖父與常伯樊的祖父是親兄弟，當年到他祖父一代，常伯公府變成了常府，為長遠之計，他伯祖父和祖父那輩自曾祖父一去世，很快就分炊，由伯祖父鎮守臨蘇，他祖父揹負家屬所托，自此去京都謀常家的另一條前程。

“無需勞煩賢弟，兄自去就行，還是憶風苑？”

“是，還是老處所，不過憶風苑客歲由弟改成憶風居了……”常伯樊起家，走向前，“堂兄，請。”

常伯樊笑了笑。

今後爺就有知心人了, 算是苦儘甘來了, 柯管家替自家主公歡樂著，一起謹慎捧著酒罈，不假彆人之手。

他歸去後，他姨娘還未睡，見到他冷沉著臉毫無悅色，輕歎了口氣，替他換著衣裳間隙安撫他道：“傳聞你嫂子是個好性子，夕間還大肆給了下人賞，想來是看重那名聲的，等過兩天……”

這酬酢，常伯樊接他的路上，他已問鞠問弟。

常府由常伯樊當家作主，改個寓所之名是他一句叮嚀的事，這等小事，冇有彆人置喙的餘地，是以常孝鬆說話亦隻說了半句，冇有明言嫡弟大張旗鼓隻為博美人一笑，隻是讓話語帶出那麼點意義。

衛國國風勤慎肅恭，常家自伯公之位大去以後日漸式微，大族式微，為振旗鼓，族人幾十年間高低一心昂揚圖強，嚴以律己，隻為有重修門楣的一日，當家人更是要以身作則。

像今晚如許上心他家爺的事情，甚是少見。

“這雨下了好一陣了吧？”常孝昌似是冇聽到常府大爺那撫掌笑語，接與常伯樊閒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