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一邊服侍的通秋則看到了，正想提示娘子一句，卻見姑爺笑意吟吟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娘子，通秋被他掃了一眼，渾身一激靈，頭皮發麻，竟忘了提示她們娘子一句。

那是公中的公帳，不是她的銀子，那是隻能用不能納到她私房的，如何就成她的銀子了，這是傻胡塗了。

說著，常伯樊的嗓子抖了起來，近乎泣訴：“彆哭了，你想回就回，我這就帶你歸去，苑娘，你彆哭了。”

一貫錢八百文，乃一兩銀子，這府裡當差的小管事一月也不過半貫錢，半兩銀子，這還是他們臨蘇城裡再好不過的差事了，旁馬功聽了有些傻眼，下認識往右主位垂著眼漸漸繡花的主母看去。

但是活了兩世, 她也明白了, 父母身邊是淨土, 但她呆的那片淨土, 是父母替她抵抗了內裡的傷害才換來的。

蘇苑娘失聲痛哭, 淚如雨下, 她喊常伯樊：“常伯樊，常伯樊……”

除此以外，她心疼他。

要過甚麼樣的日子，端看她往那裡走了。

“是嗎？”

蘇苑娘聽到，抬開端來，朝他望去。

南和道：“爺，這下掌櫃們已籌辦歇下了，他們明早一早就過來了，您有事，明天再奉告他們罷，如有急事，您跟我叮嚀，我這就去報信。”

“對了，等會兒知春返來，讓她拿本新帳本出來。”她要給本身做她在常家的帳了。

對他就好點罷，人生已經那麼難了。

耐臟的布？常伯樊看看他的鞋，又看向蘇苑娘，嘴角往兩邊咧開，眼睛閃亮發光。

心疼他對她的奉迎，心疼他在外的難堪和辛苦。

“不賞，他睡不著。”是下人不能睡還是他不能睡，看模樣他挑選了不讓下人睡。

她有家，但是也冇有家，她回不去了。

他的人是冷的，淚倒是熱的，蘇苑娘緩緩地回抱住他，順著他的後背，頭靠著他的胸口與他依偎著。

“苑娘，我們書房裡是不是還缺兩個花瓶？要不我等會挑兩個返來給你插花？你喜好甚麼樣兒的？庫裡我記得有幾個光彩不錯的玉瓶。”

“賞。”常伯樊問，她便答。

能夠日子就是如許，令人擺佈難堪, 冇有誰能過上合符情意的日子，常伯樊如此，她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