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拜見陛下！”幾個老者置身於金甲從中，看著豪華禦輦上的大玄天子，全都五體投地，戰戰兢兢。

“皇上啊！”一個老者失聲痛哭道：“決堤的時候是半夜，小老兒百口十四口，睡夢中就被大水捲走了十二口，隻剩小老兒兩口兒，坐在麪缸裡漂了一天一夜，才被美意人救起來！”

“是，微臣極刑！”皇甫康趕快跪倒在灰塵裡。

“一群混賬東西！”初始帝勃然作色，把幾個老者嚇得全都跪在地上。

“俺的小孫兒被大水沖走了……”

“陛下有所不知，”幾個老者七嘴八舌道：“那是上頭想出來斂財的體例，他們修堤時，重新打算了河道，將很多燒燬的舊河道變成官田，然後賣給了有錢人。”

尚書省就在皇城以外，緊挨著宣輝門。

兩位公爵略略沉吟，便讓人去稟報太師一聲，然後找來工部尚書高廣寧，都水監正黃蘊。

幾個老者提起慘事，悲從中來，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都水監不過是個出伕役的處所，大主張可都是部堂來拿啊！”黃蘊忙叫起了撞天屈。

“朝廷冇有照顧好你們，讓你們遭罪了。”初始帝溫聲問道：“是不是施助冇有到位，讓你們餓肚子了？”

都水監是工部下轄的部分，工部則歸尚書省管。黃蘊半路上遇見高廣寧，趕快施禮問道：“部堂，不知二位公爺叫我們所為何事？”

“幾位白叟家，不要驚駭。”初始帝和顏悅色的說一句，又叮嚀擺佈道：“還不快把他們扶起來？”

“這……”初始帝遊移一下道：“有甚麼不當？”

“服從。”皇甫康從速領命而去，不一時，帶著衣衫襤褸的幾個白叟去而複返。

“這些環境，你們有冇有反應給尚書省？”初始帝沉聲問道。

“我是齊州的……”

“說說吧，你們攔住寡人的車駕，到底是何啟事？”初始帝淺笑看著幾名老者，又讓人給他們取來了水和食品。

“小老兒是濟州的……”

初始帝神采淒然的聽他們哭訴，待幾個老者稍稍平複下來，才沉聲問道：“你們說是因為朝廷的河堤偷工減料、擅改圖紙，才導致黃河決堤的？”

“要隻是燒燬河道，俺們也不說甚麼。”幾個老者忿忿道：“但是他們看到舊河灘、河道淤出的新田肥饒非常，又緊鄰著黃河，便於灌溉，想買田的不計其數！為了造出更多的地來，便把本來的河道大肆燒燬，在彆處另修河堤！至於把河道束窄、取直，那些小行動就更不消說了！”

“八成是明天的事情。”高廣寧神情陰沉道：“都是你們乾的功德！”

幾名老者這才你一言我一語，提及他們的事情來。“俺們都是各地避禍進京的哀鴻，小老兒是梁州的……”

“我們都是黃河邊上來的，有的是人證！”老者們重重點頭，指著背麵黑壓壓的人群道：“他們很多人，都切身參與過修堤、造田、種桑，能夠作證！”

“誰要灌溉桑田？”初始帝更加胡塗道：“黃河邊上如何會有桑田？”

盞茶工夫，正在值房中措置公事的尚書令崔晏和左仆射謝洵，便接到了初始帝的旨意。

“哎，先上車吧，不要讓陛下久等。”崔晏歎了口氣，表示世人不要廢話。“等見了陛下再說。”

“不但是如許！”一個老者大聲嚷嚷道：“他們為了灌溉桑田，把河堤掘的千瘡百孔，大水一來，哪有不潰堤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