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陸信喚了一聲。

“哦哦。”少女拍了拍額頭，扮個鬼臉道：“這就做。”她便停下腳步，打量起湖邊的垂柳來，但見那些掛滿了雨露的柳條，每一根都柔滑可兒，令人不忍傷害。少女翠綠般的手指戳著下巴，好一會兒都冇下去毒手。

“晉文公為了記念介子推。”陸雲和陸信都不吭聲，陸瑛隻好答道。

“偏不成見我不曉得。”少年舉一舉手中的竹籃道：“我隻曉得我們再不歸去，晚餐就冇得吃了。”

“這節是如何來的？”陸夫人灰敗的目光掃過三人。

“嗬嗬……”陸夫人彷彿更加惱火，但礙著老鐘佳耦在不好發作。

陸雲從速表示陸瑛消停，陸瑛也看到母親的神采，略帶撒嬌道：“娘，明天過節嘛……”

時候不早，老鐘也在廚房幫著老伴兒一起籌措。兩人從竹籃中端出買返來的醴酪、春酒，又將前日做好的黍飯、青團，分盛在四套餐具中。一邊備餐，鐘嬸兒一邊感慨道：“也不知老爺如何想的，彆人官冇他大，家裡都有七八個服侍的。他倒好，就用我們兩個老胳膊老腿兒，還得讓少爺蜜斯幫手買東西。”

“少爺蜜斯知書達理，待人和藹，比那些公子哥兒好多了。”老鐘沏好了新茶，便和老伴兒端著食盤到前廳布餐。

“害臊了，害臊了，小雲兒公然是開竅了。”見他受窘，少女咯咯的嬌笑起來，她笑的如此輕巧肆意，少年隻能無法的將油紙傘儘量罩在姐姐頭頂，以免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裙。

“鐘叔，冇遲誤鐘嬸兒備飯吧？”少女向老仆甜甜一笑，有些歉意道：“去折柳枝花了些時候呢。”

少女撇撇嘴，隻好狠心脫手。為了小小抨擊一下少年，少女在折柳條時，不著陳跡拽了一下樹枝。柳條上積儲的水珠便嘩啦一下，全都落在少年初上。

“嗬嗬，道賀……”陸夫人仍不舉杯，隻是冷冷的問道：“道賀甚麼節日？”

陸雲擱在膝上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陸瑛也花容失容，泫然欲泣。

少女乞助似的看向少年，少年微舉雙手的事物，表示愛莫能助。

“曉得了，小雲兒。”少女點點頭，手撚著柳枝，在石板路上蹦蹦跳跳前行，她的行動固然輕巧歡暢，落地倒是極穩，明顯少年多慮了。

陸信的住處是郡守衙門供應的，他是吳郡的三把手，宅院天然不會太小。隻是他家裡，加上老鐘佳耦，一共才六口人，隻住一半的院落，還是顯得空空蕩蕩。

陸雲和陸瑛也端起酒杯，三人都看向一動不動的陸夫人。

“冇有冇有，寒食節不消動火，快得很。”老鐘笑著接過竹籃，從速穿把竹籃送給東廚的老伴兒。姐弟倆則在門口插起了柳條。

“真乖……”少女點點頭，卻忍不住撲哧笑起來。

隻是冇人發明，他望向湖麵的目光中，沉鬱著這個春秋不該有的冰冷肅殺，和他的表麵反差極大。

少年聞言一愣，當他回過甚來，目光變得溫和暖和，冇有涓滴肅殺的影子。他臉頰微微一紅，抗議道：“阿姐胡說甚麼呢。”

一對姐弟撐著傘，安步在這細雨迷濛，琴聲醉人的西湖邊。少年約摸十五六歲，身量頎長纖細，膚色白淨如玉，邊幅俊美非常。他穿一身紅色的袍衫，一手提著個竹籃，一手持著傘給姐姐遮雨，看上去是那樣的暖和和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