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頓時順著他的手腕滾落下來,敏捷的感化上袖擺,沾汙了龍袍。
她衣裙上精美的繡紋,是盛放在這個時節裡最光輝的繁花,她眼角眉梢明麗的笑容是全部皇宮裡最奪目的風景。
這一次,他冇有躲開,而是沉默立在那邊任由她行動。
“說,是誰欺負了你?本宮替你出頭!”她攜著慍怒向他發問,猶如許多年前皇子們欺負他時為他出頭的模樣。
也恰是因為如此,那方硯台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額角上。
此時早已不是姹紫嫣紅競相盛放的季候,但是經心安插的庭園裡卻並不貧乏怡人的景色。
鮮血順著側臉滑落,感染了眼角,將視野變得恍惚,可阿誰男人卻好似涓滴不覺,始終端然不動。
硯台隨即跌落在地,又將他淺青色的衣袍染上色彩,就像是在完美無缺的一副水墨畫上肆意塗鴉。
“你曉得朕有多麼戀慕你?”他俄然反問,又本身答覆:“不必擔當這所謂的江山社稷,有著最完美的一張臉,天下最好的琴技,而你所追逐的也剛好是世人們追逐你的啟事,的確是三生有幸。”
微彎的薄唇牽起一抹如有似無的笑意。
她站在陽光裡,如同站在與他完整分歧的天下裡。
彷彿癡迷普通,他輕聲低喃:“你曉得朕為甚麼喜好你?”
方纔還死力邀寵的伶人們更是害怕得不知所措,有的連滾帶爬的顛仆在地,有的不甚打翻了樂器,收回連續串混亂無章的噪音。
顧淵則起家退後兩步,繼而再度跪下,這一次倒是以額觸地的頓首,同時道:“臣冇法為陛下分憂,因為陛下憂愁的泉源並非是阿誰彈奏箜篌的伶人撥錯的音,而是絹帛上比劍鋒更加淩厲的筆鋒,倘若冇有力量製衡,那麼這筆鋒有朝一日就會真正演變成劍鋒。”
顧淵跪伏於地,始終未曾昂首。
這一幕,任何人見了都會忍不住捏一把汗,感慨純潔得空之物將要被玷辱。
哭天搶地的聲音遠去,大殿裡垂垂溫馨下來。
他用目光代替指尖,勾畫著清俊的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