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的下頜被他抬起，不得不仰開端來與他相視。

他倒也似不覺，仍舊端然的立在那邊。

即便當年受封長公主，第一次站在滿朝文武的麵前時，她也未曾如此的生硬。

很多年來一向深藏在陰暗角落的某樣東西，幾乎就要擺脫用以封存的容器，不顧統統的逃逸出來。

長樂受用的微眯著雙眼，溫馨了半晌後卻道：“說來，本宮還冇有恭喜顧大人，現在執掌了全部禮部，那奉樂侍郎也再不是一個空頭銜了。”

那感受就像是自他的眼睛裡騰出了火，立即就要將她燃燒殆儘。

她也終究能夠呼吸了，展開眼卻莫名有些失落。

那是一雙沉如幽潭的眼眸，在他清冷的麵龐上，永久都是那麼的安靜而矜持。

長樂的臉上則暴露得逞的笑。

不知如何的，她內心生出些從未有過的感到，像是預感著某種潛伏的危急，又像是難以言明的模糊等候。

“殿下……”他蹙眉，聲音裡有較著的怨怪。

“殿下安息吧，臣退下了。”他已斂起了眸子裡的統統情感，如慣常那般恭敬而文雅的說道。

縱使不曉得她葫蘆裡賣的甚麼藥，他還是不動聲色的移步至她身後，自她手裡接過玉梳，另一隻手則將那一把烏絲握在了掌中。

從妝台到床榻清楚隻稀有步的間隔，可她卻偏要人扶，明擺著就是用心刁難。

可惜的是那些出色的神采，並冇有如預期那般呈現在他的臉上。

長樂則雙手撐著下頜，自銅鏡裡看他清俊的麵龐和一絲不苟的神情。

他的手很都雅，修成而又骨節清楚，白淨的肌膚幾近和那上好的白瓷杯盞融為一體，叫人忍不住想探出舌尖去舔一舔。

顧淵滯了滯，接著唇邊出現一絲苦笑：“臣早已冇有這個才氣，殿下又何必難堪臣。”

感遭到籠在他身上的情感，長樂也不知如何被觸怒，俄然就衝動起來，揪著他的衣衿道：“冇錯，我就是要讓她們怕你，最好還要討厭你，然後都離你遠遠的！”

他垂下視線道：“以是公主殿下那日和臣說的話都並非至心，而用心讓臣收那兩個孩子為徒，就是為了借他們的口奉告皇後宸妃要暗害她的事。”

長樂在妝台前坐下，將一把玉梳握在手裡，而背麵也不回道：“幫我梳頭吧。”

固然說著這令人失落的話，可他的內心倒是欣喜的。

她彷彿是把他當作宮婢來使喚，又用心說那些話，目標就是要讓他完整失了耐煩。

他因而在床邊坐下，當真用那雙能夠奏出無雙美樂的手為她揉捏起來。

長樂似俄然醒過神來，秋眸裡說不出是失落還是彆的甚麼更龐大的東西。

她用恍然的腔調道：“是啊，我差點兒忘了，顧大人是宦臣。”

這突如其來的行動和言語讓顧淵驀地一滯。

“這些不就是你想要的？”她持續用怨怪的腔調說著：“權力和職位，你先前吃力心機奉迎張貴妃又叛變了她，為的不就是這些，現在我輕而易舉讓你獲得了，你另有甚麼不滿足的？”

“這也冇乾係。”她說著，俄然扯著他的袖子將他拉近了屋子裡。

巧這步地，顯是得知他奉了皇命而來，需求作弄個縱情才罷休。

好久，好久，他卻畢竟隻是在她耳畔輕歎，然後撤開。

她的烏髮像上好的綢緞一樣亮澤而又光滑，即便未曾梳理也如流水普通的順滑，可他還是握著梳子，一下又一下細心的梳過她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