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而又骨節清楚的指時而輕勾、時而劃過琴絃，不竭變更著繁複的指法。

但是就在長樂撐著下頜當真的感悟那琴音時，卻見舞台上的那人俄然掀起纖長的睫羽。

長樂持續怔然的點點頭，被他護著，抱起流雲便往那一排配房前去。

長樂自袖中取出羅帕遞到他麵前：“擦擦吧。”

不過隻是肇端的調試琴音，可出自於他的那雙手，便是寥落的幾個音也像被付與了情感與生命，可謂未成曲調先有情。

凝睇著她帶笑的雙眸，顧淵卻微滯。

那一瞬，長樂怔住，卻聞聲他在耳邊道：“雨大了，快去屋簷下避一避吧。”

長樂不由沉迷在那琴曲當中，腳下無認識的往顧子皙近前移去。

此琴喚作流雲，是前朝名滿天下的斫琴師軒轅霖雨的遺作。

此時的她，眸子裡乖順和順，少了這些年積累的怨懟和對他慣有的戲虐，竟又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阿誰天真爛漫、對宮外的天下充滿無窮神馳的少女。

顧淵卻端然於舞台中心，隻是垂眸操琴。

半晌以後她神采規複如常，輕抬柔荑至屋簷邊。

她趕緊站起家來，伸開兩片袖擺，傾身先將琴麵護住，接著欲轉頭對顧淵說有她保護著，讓他從速把琴搬去屋簷下。

她隔著琴機在他劈麵坐下，安溫馨靜的聽他操琴。

但是世人不知，那是隻屬於他們兩小我的奧妙。

長樂因那含笑微怔，半晌以後卻彎起嘴角，向他報以燦若嬌花的一笑。

見她眉尖微蹙，添了多少不安與失落的將羅帕又往前遞了遞。

顧子皙忙接過來，垂眸道：“謝公主犒賞。”

她朝他躲進了兩步，抬頭毫不心虛道：“本宮的端方。如何？顧大人敢不從？”

長樂卻俄然一改方纔趾高氣昂的態度，秋眸俄然敞亮起來，歡暢的攥住顧淵的袖擺道：“可說好了，下次入宮你必然要去無極宮看我。”

本來他竟早她一步反應，隻是麵對俄然來臨的雨，他不是先護住琴，而是為她擋雨。

自此，她對那架琴愛不釋手，就算不彈，每日也要擦上三遍。

長樂昂首，久久凝睇著他的雙眸：“實在這些年，我每一日都有好好的練琴，那首曲子已經倒背如流了，隻是總彈得冇有你好聽，可我要回想你是如何操琴，時候疇昔了這麼久，我垂垂的也都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