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題目讓倚華一愣,回過神,抬眼卻感覺皇背麵上的副笄六珈竟刺目得讓人不敢直視。她不由低頭,不知該如何說,便隻能沉默了。
——即使看破了上位者的心機又如何?
郭穰點頭,見倚華還是一臉怔忡,不由苦笑,卻也隻能將話點明:“長禦,曾孫是在枍詣宮被郎衛帶走的。”
“禁中擅行?”倚華不由皺眉——竟又是這類可輕可重的罪名……
他能籌議的隻要倚華,但是,對這個動靜,倚華除此訝然,也實在想不透此中的啟事。
“光祿勳?”倚華驚詫,滿眼不信,“掖庭令之弟?”
步下木階,兮君便靠著倚華的手臂,好輕易才壓下頭暈的感受,倚華一邊扶住她,一邊輕聲地催促宮人讓太醫儘快過來。
——霍光的親信!
“宮中是不是過於豪侈了?”七歲的皇後非常當真,卻讓倚華不由發笑。
“為甚麼?”不敢信賴歸不敢信賴,究竟擺在麵前,倚華隻能思慮對策。
“長禦是說,宮中再辛苦的事也比布衣生存輕鬆?”小女孩微微皺眉,端倪間一片凝重。
張安世語塞,還冇想好說話,就中郭穰很利落地擁戴道:“恰是!何況,無令擅行一罪是為了束縛宮人、宦人而設,而非針對曾孫這般養視掖庭的宗室,不是嗎?”
倚華沉默低頭,張安世也是一愣。
倚華嘲笑:“郭令,中宮是女君,我們隻是奴婢!隻要中宮能談措置二字!”
張安世沉默輕笑,倚華卻神采未動,淡淡地詰問了一句:“你看出來又如何?”
“掖庭令也冇有動靜?”倚華詰問了一下。
“五天還冇動靜?”
“……站得高一些,穩一些,老是安閒一些……”沉吟好久,郭穰終究開口,很恍惚的說辭,倒是由衷之言。
郭穰也是一臉似笑非笑的神采,唇角上揚的角度如何看如何刺目。
張安世一口氣嗆到喉嚨裡,咳了半天賦緩過戲來,不成思議地望著倚華:“長禦想到那裡去了?大將軍百年以後還想見烈侯、景桓侯呢!”
倚華神采驟變,剛要說甚麼,郭穰已經搶先開口:“中宮冇有召見是另一回事,但是,明天中宮有召見曾孫嗎?”
保母當即在皇前麵前蹲下,倚華與另一名長禦將皇後放到保母背上,由保母背起皇後,隨即倉促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