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頃刻慘白的神采,上官安不由有些不忍,不過想到自家的狀況,他不得不硬起心腸,卻也緩了語氣:“兮君,你是上官家的人……你不是霍家的人!”
“中宮在想甚麼?”一回神,抬眼便見女兒滿麵憂愁,上官安不由脫口而出。
兮君看著俄然竄改態度的父親,好久都冇有回神,直到上官安施禮請退,她驚詫回神,失聲驚呼:“阿翁……”
——她該做甚麼?
當然,因為這個要求,他對鄂邑長公主與她身後的那位天子都感到非常的惱火。
——他完整冇有想到,八歲的女兒竟能如此有層次地說出這般有分量的來由。
上官安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也冇有要女兒答覆,便持續道:“中宮見過大將軍與皇曾孫有來往嗎?”
——莫非要他奉告女兒,長公主底子就但願阿誰皇曾孫不存在纔好嗎?
他壓抑下滿心的驚怒,看著端坐到層台之上的女兒。
上官安不由訝然。
——少府、掖庭,隨便哪一個“不奉亂命”,她就該請罪了。
幄帳前漆幾上,鎏金的鳳鳥形熏爐悄悄地將蘇合的香氛散入殿中,冰冷的香氣讓上官安不由皺眉。
話方出口,上官安便冷了神采。
——不說彆的,她哪有這個本領?
已經發過一次火的上官安冇有再衝動,隻是冷酷地嘲笑著道:“不能?是不敢纔對!中宮是不敢惹怒外祖父。臣所言然否?”
——他乃至冇有考慮,上官桀對此是何設法……
上官安不是冇有聽到女兒失神的喚聲,但是,他不敢轉頭——本日,他如果轉頭,今後,他便再難以對這個女兒硬起心腸了……
殿中並無旁人,慚愧以後,上官安便起家走到繡幄旁,在層台之上席地而坐。
兮君冇有否定,視線低垂,冷靜地看著膝前所擺的溫手爐。
上官安伸脫手,將女兒的小手一起握在手中,隨後便對上女兒驚奇的眼神,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讓本身年僅八歲的女兒承擔這些壓力……
上官安驀地回神,當即點頭:“當然冇有!”
見女兒如此說,上官安的怒意稍稍停歇,卻仍然嘲笑了一聲,安靜隧道:“先帝遺詔並冇有說養視多久。”
兮君不由一驚,瞪大了眼睛,盯著父親,雙眼一眨不眨。
——這是看準了,籌算毀掉現在霍家與上官家僅存的一點敦睦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