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蘅蕪香讓孝武天子想起李夫人？

——進而想起昌邑王？

——他敢殺，就不怕天下大亂！

當時，劉屈氂被族，李廣利家人收係詔獄時，霍光不無痛快之意，但是，過後再想，他也不能不承認——真的是太冒險了！

……

——衛青、霍去病都是衛家人！

……

——那是衛氏所出的太子！

……

……

——包含職位，包含將來……

——他就是一個痛失愛子，亟待宣泄、抨擊的白叟！

——或許……

——哪怕是步軍，也必定是千錘百鍊的精兵。

——莫非在衛太子身後，孝武天子的怒領悟減少半分嗎？

統統的黃門、宦者都說未曾進過，乃至有人怯怯地提出鬼神之說。

——他何嘗不是費經心力地保持衛氏與太子的職位？

事到現在，霍光不能不承認了。

……

——哪怕是在大獄未止的時候，哪怕是李廣利與劉屈氂方纔在朝中清理過異己，他也敢再次清理他們的人！

——但是，他謹慎再謹慎……

——今時本日，他手中的權力比孝武天子當時少半分嗎？

……

——是以，衛太子身後，冇等李廣利與劉屈氂將衛氏趕儘撲滅，他們兩家先被族了。

——那位天子的確不在乎衛氏！

——那位天子是甚麼人？

——仍然冇能保住……

終究有些明白了。

……

——征和三年，六月壬寅，劉屈屈氂廚車以徇，要斬東市，老婆梟首華陽街。不過，李廣利的家人還隻是收係。動靜泄漏，李廣利傳聞以後，天然恐憂不已，恰好其掾胡亞夫也是避罪參軍，便遊說李廣利：“夫人、室家皆在吏，若還，不稱意，適與獄會，郅居以北，可複得見乎！”李廣利猜疑問決，不過，還是聽了胡亞夫的勸，深切要功，雄師遂北至郅居水上。但是，匈奴早已退去，李廣方便遣護軍將二萬騎度郅居之水，卻恰好撞上了左賢王、左大將帶領的二萬騎。匈奴是早有籌辦，與漢軍合戰一日，卻被漢軍殺了左大將，死傷也甚眾。但是，就在這時，李廣利的軍長史與決眭都尉煇渠侯運營：“將軍懷異心，欲危眾求功，恐必敗。”計齊截起將李廣利抓了，卻被李廣利得知，因而，李廣利當即斬殺長史，隨即引兵還至燕然山。士氣可鼓不成泄。明顯占著上風卻撤退，漢軍的士氣一落千丈，而匈奴單於卻趁機自將五萬騎阻擊李廣利的雄師，兩軍相殺傷甚眾；到了夜裡，匈奴又在漢軍的前路挖了深數尺的溝塹，以後再從後急擊之，漢軍大亂敗；李廣利遂降。單於素知其漢大將，以女妻之，尊寵在衛律上。

……

——不……

——都說那位天子寡情、殘暴、猜忌……但是……

——香氣幽遠的蘅蕪香在森森的涼意中透出一絲細細的甜。

——馬通還是孝武天子本身派去處事的！

——如何能夠不驚駭？

——征和三年，三月，遣李廣利將七萬人出五原，商丘成將二萬人出西河，馬通將四萬騎出酒泉，擊匈奴。

——或許此中也有無辜受累的人，但是，那又如何呢？

——寵嬖的少子立即封王就國……

——那位天子的確是謹慎翼翼地保護著衛青、霍去病留下的衛氏。

——何況彆的？

霍光至今都記得，阿誰隆冬的午後，延涼冰室一片清冷，更讓人感受酷寒的倒是因為痛失愛子而敏捷衰老的那位天子周身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