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心中驀地一緊，倒是不敢出聲了。

內戶的門是開著的，正對一架雲母屏風。張安世繞過屏風，就靠南的位置垂了一麵錦帷，他直接走過了，穿過帷簾就見霍光東向而坐，正轉頭看著他。

“坐。”見張安世出去，霍光抬手錶示了一下，同時言道。

——但是，這是天子……

趕到尚書檯，張安世卻隻見到了尚書令——連杜延年都不在。——尚書令倒也冇有決計坦白，見張安世便直接答覆：“中宮抱恙，大將軍往椒房請謁。”

——之前，張安世是告休出宮的，霍光天然是曉得前後原委的。

霍光一怔，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倒是看著張安世，似笑非笑地問張安世：“子孺覺得此言如何？”

霍光也是一驚，剛想安撫一下張安世，就見張安世振了振精力，對他低聲道：“家兄命我轉致一言於大將軍。”

——正因為是先帝之子，今上的身份才猶為可議！

“大將軍……”張安世想趁機多問一些，卻聽霍光語氣冷酷地說了一句：“彼等所恃即此。”

這般不答反問的態度，卻讓張安世一愣，一時倒不曉得該如何迴應了。

——哪怕他的的確確是先帝所立的皇太子……

——就是說霍光一時半會還冇有籌算走，隻是尋了機遇晤見他……

——這類機遇實在是太難有了！

笑了一會兒，霍光再次扣問：“子孺無答？”

——就是霍光……也一定不怪他！

張安世心中感喟——難怪連張賀都動心了！

這一次，張安世倒是輕車簡從，倉促趕到北闕，隨即下車，直奔尚書檯。

“入宮。”

——但是……畢竟是不應時宜……

——這個題目有需求問嗎？

想了想，張安世還是往禁中去了。

——真把劉病已強留上一夜，他今後還如何見劉病已？

霍光不由挑眉，卻冇有說話，隻是表示張安世說下去。

霍光點頭，未置可否，卻又問張安世：“先帝之適在誰？”

因為劉病已在正堂，張安世還特地避開了正堂，從側院轉到前院，才登車分開。

……

張安世不由一怔，見大長秋要走，便趕緊伸手攔了對方，低聲問道：“中宮之恙如何？”

“掖庭令可安？”霍光先問候了張賀。

張安世不由皺眉，神采也凝重了起來。

張安世挑眉，隨即擺手：“爾在此。我另有事。”

——霍光不止是不歡暢，而是有些氣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