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延年微微挑眉，固然極力壓抑，仍然掩不住眼中的憂色。半晌以後，杜延年乾脆放開了，對尚書令拱手作揖，笑道：“尚書令有佳訊予我？”

霍光扶起王平，兩人分席而坐。

固然，耐、黥、劓、刖之刑多與徒刑――也就是城旦舂、鬼薪白粲、隸臣妾與司寇四種――一起利用，但是，也有伶仃利用的，作為最輕的耐刑，最為特彆。遵循此律，如果冇有特彆指出是耐為何刑，那麼，庶人以上的身份就是耐為司寇，本來是司寇的耐為隸臣妾。

霍光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對王平道：“此獄乃廷尉與宗正雜案，君既難決，當與宗正共議。若仍難決，君等當言於君侯。”

王平一愣，明白了――霍光不會在這件事上等閒定奪的。

注：出自《二年律令?具律》。(未完待續。)

這是承自秦法的律令之一。

權力在手，天然事情也很多。

――霍光的博陸侯是如何來？

剛出尚書檯，還冇有下重階，尚書令便趕上了杜延年。

這番事理，馮子都倒是附和的――彆說未央宮，就是霍家，也不是統統奴婢都見過霍光的。

不管霍光內心究竟是如何想的，現在，大漢天下的確是把握在他的手裡。

有律令在此，王平天然不能說不受理桑遷的乞鞫。

馮子都一愣，就聽衛登道：“未央宮太大了……高低尊卑……曾孫現在不過一介庶人，豈能與天子相見？”

看著王平出了內戶，霍光的笑容驀地收斂，神采陰沉得可駭，讓尚書令在內戶處進退不得。

“不必。”衛登悄悄擺手，“君且雲何事！”

尚書檯在禁外，官吏來往奏事天然便利一些。

“公子且保重。”馮子都在床下向衛登拜首。

――要求複審，如果所說不符究竟，就要比本來所定的罪刑再加一等。

馮子都心中一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再拜以後便疾步分開。

尚書令盜汗淋漓，幸虧，霍光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會兒，並冇有說一個，半晌以後，便擺手錶示他自去摒擋此事了。

既然領了命，尚書令也不敢擔擱，交代了一番，便籌辦出宮去丞相府了。

霍光曾任諸曹，對尚書事並不陌生，不過，此時，他也懶得一字一句地考慮，思忖半晌，便乾脆地對尚書令道：“陛下已允賞功之事。爾去丞相府，問明君侯，當日誘上官安入府與來宮中的屬吏都是何人。此二人，及杜延年，皆為列侯。”

“廷尉久侯了。”一進東廂，霍光便告了罪。

家老深深地點頭，緩緩退出了內臥。

是以，尚書令湊到杜延年的耳邊，低聲道：“列侯之賞。”

――會想著讓那位皇曾孫出宮，多數也是因為這件事的乾係。

入了未央宮，霍光也冇有入禁中，而是直接往尚書檯去了。

馮子都也笑了笑，但是，看著衛登臘黃的神采，他不由心驚，半晌才道：“三公子……臣請吾君拜太醫……”

不過，尚書令也清楚，杜延年恐怕也不甚清楚詳情――聽霍光的話，他大抵就能猜到，這件事隻是霍光的設法，讓他去丞相府，除了探聽那兩名屬吏的環境以外，也是與丞相商討。

當然，這會兒，看杜延年的言行，也證瞭然尚書令的猜想完整冇有錯。

霍光並非不曉得律令，聽到王平的答覆，並不料外，卻不由有些絕望，不過，他也冇有起火，隻是笑了笑，道：“乞鞫不審，加罪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