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旦不悅地抬眼,瞪向門口,卻隨即便大驚失容,驀地站了起來。
剛要發作,那名使者已經舉起綠彈綈方底的信囊,將印有“禦史大夫章”的封檢出示予燕王:“天子陛下賜燕王璽書。”
——現在不是始元元年了。
幸虧,劉旦這一次是將燕國群臣都召了過來。
這位的使者的身份明顯與所負的任務不相襯。
殿中的氛圍驀地嚴峻起來。
——緊跟著那份封侯製詔以後所下的璽書……會是甚麼內容?
殿上頓時一陣騷動,燕相也離席走了過來,待看清劉旦的模樣,燕相也大驚失容:“醫工長!”
使者上前,將璽書交到劉旦的手中,卻冇有立即分開。
劉建說得斷交,語氣中已經透出了視死如歸的苦楚。
醫工長固然冇有上殿,但是,在殿外候朝請。
——現在……再讓他試一下,他也冇有體例對本身動手了。
吼過以後,劉旦便怠倦地長歎一聲,推開聖旨,對那名近臣道:“罷了……”
“大王……”燕王後想說甚麼,就聽到殿外一陣喧鬨。
“事未至如此不堪之境?”劉旦反覆了一遍近臣的安慰,倒是連連苦笑。
漆匣不大,朱漆為底,上麵有黑漆繪出的龍虎紋樣。
話一出口,燕王後眼中的淚水便再也忍不住了。
璽書落地的聲音並不響,但是,於明光殿中的世人來講,卻彷彿一道響雷在耳邊炸開。
“如何慎言?!”劉賢拉開兄長的手,渾身直抖,“縣官何必如此責大王?既已科罪,腰斬、下獄,皆可直言,何必如此……”
殿上,與王後一樣屏息凝神的人並不在少數。
燕王後的心直直地墜了下去。
苦笑著,劉旦將王後慌亂之下扔在漆幾上的尺一詔取了過來,在麵前攤開,看著簡冊,一字一字地念出詔令的內容:
“左將軍安陽侯桀、票騎將軍桑樂侯安、禦史大夫弘羊皆數以邪枉乾輔政,大將軍不聽,而抱恨望,與燕王通謀,置驛來往相約結。燕王遣壽西長、孫縱之等賂遺長公主、丁外人、謁者杜延年、大將軍長史公孫遺等,交通私書,同謀令長公主置酒,伏兵殺大將軍光,征立燕王為天子,大逆毋道。”
——究竟是赦是罪?
“大王三思!”諸姬夫人早已泣不成聲,此時也跟著王後叩首要求。
從劉旦以降,統統人的設法都是一樣的——不是方纔下了製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