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淺顯一點,鄂邑長公主為甚麼高興?因為她在新年伊始――發財了!
說了這麼兩句,公孫遺一行便再次上車,趕往承光宮。
被迫返家的車駕裡,顯姬已怒不成遏,卻不好發作,隻能兩手用力相互絞著,冒死壓下肝火。
――這類爭論也不是甚麼功德。
“你阿翁不想讓你去!”顯姬狠狠地捶了一下車底,嘲笑不已。
“阿母……”
不說鹽官,鄂縣的戶數隻要當利三分之二,人丁勉強超越當利的一半。(注)尊卑親疏之彆明顯易見。
公孫遺欲言又止,隨即又想到家丞說的是“方纔”,連連頓腳,拉著家丞扣問,夫人走了多久;籌算走得哪條街;出行是何場麵……
“諾!”侍從低頭受教,卻也冇有太多的惶恐。
公孫遺則毫不在乎,冷冷地回了一句:“臣是大將軍屬吏,不是博陸侯家吏!”
鄂縣與藍田的這兩個處所的不同有多大呢?
公孫遺本就氣喘籲籲地,聽到這話,差點一口氣冇跟上來,捂著胸口,臉漲得通紅!
霍成君倚在母切身邊,見母親看向本身,不由軟語輕喚,親呢地撒嬌。
簡樸地說,京兆尹部屬的藍田就是萬戶之縣,而鄂縣……戶數尚不及其一半!至於人丁……藍田比之多了將近三倍!
等車駛遠了,公孫遺的侍從揉著額角,哭笑不得地對仆人低語:“這位夫人還真是……”
總算這位博陸侯夫人還冇有蠢到無可救藥,沉默了半晌,推開中間的車戾,遞出一隻木匣,婢女誠惶誠恐地接過,轉交公孫遺。
漢室百餘年,除了高天子嫡長女魯元太後因為呂後的偏袒,得以分齊國數城為食邑,曆代公主都是限以一縣為食邑,諸般儀製也皆比列侯。長公主位尊,儀比諸侯王,但是,也僅是輿服儀製比諸侯王,最多增加所食封戶數,從未增加過食邑――說到底,諸呂之事乃是漢室的忌諱,魯元太後固然無辜,但是,生享諸侯王太後之儀,身後,夫從諡,子封王,哪一樁都是逾禮,再加上,她是呂後所出,後代天然不會以她為例。
不與嫡出的皇女比擬,嬪禦所出的公主中,鄂邑長公主的食邑也算是支出最差的,如夷安公主,食邑屬膠西國,乃是故齊舊地,富庶繁華豈是卑濕貧苦的荊楚之地可比的?
固然又急又惱,但是,公孫遺還是想得比較全麵的,抬手錶示侍從的保護散開,不要讓無關之人靠近。
大將軍的長史目瞪口呆,家丞天然也覺出不對了,趕緊詰問。
公孫遺哭笑不得,沉默了一會兒,又咳了兩聲,才勉強以普通的腔調扣問:“夫人肯定?”
鄂邑長公主的食邑就是名為鄂的縣。漢製,列侯所食縣曰國,皇太後、皇後、公主所食曰邑,有蠻夷曰道,是以,稱公主名號時,用鄂邑。
當然,衛長公主是嫡長女,身份不是其他公主能比的。衛後所出的石邑公主與諸邑公主也是嫡女,雖不及長姊受寵,食邑以內有鹽官,但是,所食之縣一個屬冀州常山郡,一個屬徐州琅琊郡,皆是富庶之地,戶數、人丁皆比當利更多,兩相均衡,租稅支出並不比當利少多少。這還冇有算她們降落的列侯之家。如尚衛長公主的是平陽侯曹襄,那是大漢功臣,列侯第次僅次於蕭相國,食封平陽全境。
家丞也是白叟了,一聽便明白他的意義,毫不躊躇地將本身所知全數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