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他武林盟主的身份,單就洛陽沈家在氏族中的職位本是不容小覷。
沈曜道:“越二公子,大師也都是舊識了,不知流景兄是犯了甚麼事……”
沈曜的嘴角不易發覺的抖了一下,“越二公子,沈某尚未娶妻,哪來的兒子?這孩子是我們從潛龍寨救下來的,他是金陵王家王瑜庭的公子。”
“釋摩真經?”
王珣心道:孔不武,飛鷹門掌門,想來這餘下七人也都是武林中的尊者,聽他們的口氣,彷彿並不是應沈曜之約才趕赴火線。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當今梁朝君主昏庸無能,漠北雁國虎視眈眈,短短數年內痛失中原大片國土。烽火四起,各地群雄據地為王。這幾方諸侯對峙之勢,江南謝家、金陵王家與洛陽沈家本算是隔山觀虎,真正能夠與百年世家賀氏對抗的,是近年才嶄露頭角的江東越氏。
“隻要韃子軍一日未攻進這泰興城,來的都不算晚!”越長盛笑道:“諸位舟車勞累一起辛苦了,越某已差人辦理好營帳住處,待用過晚膳再共議抗雁之策如何?”
王珣病怏怏的身子骨天然是拉不穩馬韁繩的,幸虧有觀伯幫襯著,二人共乘一騎,也算勉強跟得上大隊的法度。
虯髯翁與世人互換了一下眼神,嘿然道:“這可就難辦了,沈盟主本想待你醒了派個兵送你回家,你既是王家的人,又是草率不得的,偏生我們另有要事在身……”他話還冇說完,王珣就狠惡的咳了起來,咳的上氣不接下氣,觀伯趕快撫拍著他的背,沈曜皺了皺眉頭,當即翻身上馬,替他搭了評脈象,“是病的不輕,便是走轉頭路,這百裡以內怕是也尋不著大夫……”他頓了一頓,“你能夠騎馬?”
男娃娃抬起極長稠密的睫毛, 挺直了脊背, 學著闖江湖的大人抱拳施了一禮, 道:“王珣謝過沈盟主拯救之恩。”
沈曜身後一個虯髯翁哈哈笑了起來,道:“你這娃娃眼神倒很不錯,不知家在那邊?”
金陵王家,能在這烽火亂世當中聳峙不倒的富甲天下,也是很多人眼中的香餑餑。
他一進虎帳中,還未趕得及打發駐守軍去通報一聲,就聽到有人朗聲道:“沈盟主!諸位掌門!可算把你們給盼來了!”
孔不武聽到這兒忍不住笑出聲來,“盟主,這小兄弟說的但是越至公子在淮水的那一戰?”
越長陵慢悠悠道:“漠北軍毀我國土,我們豈可視若無睹,坐以待斃?”
“那又如何?”
越長陵天然不會去留意一個孩童的千頭萬緒,倒是越長盛從沈曜那兒曉得了始因,當即叫來軍醫把王珣帶去細細診治,這年初樹敵倒不如結緣,來頭越大越要慎而重之纔是。
王珣緩緩展開了眼。
越氏大營駐紮在鄰近北溟峰下的泰興城,來往行人盤問周到,全城已實施了宵禁,守城的官兵一見沈曜手中的令牌,便即開啟了城門。去往大營的路上可見很多鄉間義士、販子豪傑幫忙巡城,多數都是應越氏兄弟之召前來抗敵。
“若你不是總想著逃竄,我何必華侈一根繩索?”
付流景緩慢答道:“對,匹夫有責,可我不是匹夫。”
觀伯:“公子莫怕, 山匪都被殺光了, 是這幫軍爺救的我們。”
王珣隻道:“山匪窩本是魔宗據點,諸位能從他的手中把我們救下,天然是當今武林數一數二的妙手,這些大俠們個個以您為尊,加上您手中的這柄碧落劍,您若不是新任的武林盟主沈曜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