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愣了很久,半晌方道:“天底下竟有血肉之軀能達到如此地步……”
“百年來獨一一個練成此功之人,便是他越二公子,越長陵。”
北風颯颯,那空中飄蕩的雪花,彷彿因著這句話夾著血腥味兒,滿盈著微微襲來。
沈曜點頭道:“那一仗確是博得標緻,但敵軍未到兩萬人,淮水城也並非空城,是百姓感念長盛兄的功德,才傳的如此玄乎。”
來人一身鎧甲崢嶸,腰配長刀,偏透著滿股子豁達隨和之氣,那些江湖人士紛繁跳下了馬,沈曜率先向他走了疇昔,拱手道:“長盛兄!”
“沈曜,我讓你們帶些兵馬糧草來……”那人用手指悄悄替馬兒順著毛,含笑問:“你如何把你兒子給帶來了?”
觀伯稍稍一訝,世人已暴露瞭然的神采,也不再詰問他被擒獲的來由,沈曜道:“本來是金陵王家的公子,怪不得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風采。”
男娃娃循名譽去, 但見一個身著寶藍色長袍的青年策馬而來,身後跟著十來個衣袂翩翩像是混跡江湖的遊俠, 與周遭那些身著鎧甲的馬隊很有些格格不入。男娃娃留意到那青年手中的佩劍,劍身的暗紋填滿了翠玉, 一看就知代價不菲, 他問那青年道:“那山匪頭是你殺的?”
“你們說的是哪個越家?”王珣問。
金陵王家,能在這烽火亂世當中聳峙不倒的富甲天下,也是很多人眼中的香餑餑。
“隻要韃子軍一日未攻進這泰興城,來的都不算晚!”越長盛笑道:“諸位舟車勞累一起辛苦了,越某已差人辦理好營帳住處,待用過晚膳再共議抗雁之策如何?”
“是梵文,我們中原人對這武功另有一種叫法……”沈曜說到這裡,話音頓了一頓,平平無波的語氣添了幾分沉重,“豪傑塚。”
孔不武道:“看你小子曉得的東西很多,怎地,連江東越家都未聽過?”
越氏大營駐紮在鄰近北溟峰下的泰興城,來往行人盤問周到,全城已實施了宵禁,守城的官兵一見沈曜手中的令牌,便即開啟了城門。去往大營的路上可見很多鄉間義士、販子豪傑幫忙巡城,多數都是應越氏兄弟之召前來抗敵。
王珣隻道:“山匪窩本是魔宗據點,諸位能從他的手中把我們救下,天然是當今武林數一數二的妙手, 這些大俠們個個以您為尊, 加上您手中的這柄碧落劍, 您若不是新任的武林盟主沈曜又會是誰。”
世人紛繁點頭,越長盛正想讓身邊的親兵為他們帶路,剛轉過甚,眼眸瞥見王珣,驀地大喝一聲:“謹慎!”
王珣持續說道:“我聽聞越二公子本年也才十七歲,可竟然有人說他單憑一人一劍血戰兩日兩夜,令千餘名漠北前鋒軍落荒而逃……”
沈曜身後一個虯髯翁哈哈笑了起來,道:“你這娃娃眼神倒很不錯,不知家在那邊?”
“但遇此功,當場為塚,天下豪傑,莫不如是。”
見王珣不覺得意,虯髯翁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倒是對老子胃口!不瞞小兄弟,此次對軍,就是加上我們這兩萬應救兵,統共也不過十萬,可漠北韃子卻來了十八萬眾!要不是為了信守承諾,老子可不見得會踏上這九死平生之路。”
男娃娃抬起極長稠密的睫毛, 挺直了脊背, 學著闖江湖的大人抱拳施了一禮, 道:“王珣謝過沈盟主拯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