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愣了愣,哭笑不得。
再顧不得女郎要吃甚麼了……
“打得好。”
李桑若瞥了宋壽安一眼,表示他好好跪到邊上。
不會重傷,但痛苦翻了倍。
“殿下!”宋壽安在地上拖膝而行,跪行到李桑若的麵前,雙手抱住她的膝蓋,抬頭告饒,柔情軟話。
“愚弟辦事不力,讓韋兄見笑了,今後還望兄不吝指教……”
村民們頓時跟著起鬨。
“女郎,將軍要給你吃甚麼?”
“本日龔先生該來上課了吧?這裡不消你服侍,去找龔先生讀書去。”
可如何看如何陌生,如何看如何來氣……
“看著長得人高馬大的,覺得是甚麼豪傑漢。”
宋壽安卻能夠。
馮蘊坐在槐樹下,神采平平。
她很享用,為此得意。
“我們都聽裡正娘子的。”
“是不是將軍留下的信?”
部曲手執竹杖上前。那竹杖上捆了麻繩,看上去是為了減少傷害,免得重傷打死人,實在……
“張家兄弟所犯之事,想必大師都已傳聞,我便不在此贅述了。隻問諸位,該不該打,這村規,又該不該履行?”
李桑若一聽,竟是笑了。
小滿皺眉,“將軍走的時候,彷彿帶了個匣子,是女郎的嗎?”
到中午太陽最烈,楊大牛才從張家將人帶過來。
這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宋壽安大驚。
馮蘊收斂表情,本不欲再想……
“滾!”
豈料,小滿清算屋子的時候,卻在桌案上發明個藥包,上麵放了一封信。
她要的是馮氏名聲掃地,像她一樣受儘非議,要的是她得寵於裴獗,讓裴獗看清她的真臉孔,如臭蠅破鞋般棄她不顧,讓她草芥似的被人踩在腳下,任人熱誠淩辱……
宋壽安朝他看來一眼,非常乖順地拱手告罪。
李桑若又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宋司主初任要職,經曆不敷也是有的,韋愛卿當多多襄助,以儘同僚之誼,而不是背後裡使絆子,讓同僚尷尬,再辦砸哀家的差事!”
這個悶葫蘆有話也不會劈麵說的。
村民都是刻苦刻苦的人,平常做農活也會有受傷,聽他們叫成如許,不免輕視地嘲弄。
小滿斜著眼睛看女郎紅透的臉,又瞄一眼信。
“正該打的。”
但本日祠堂前的槐樹底下,擠滿了村民。
他剛嚐到手掌權益的歡愉。
他道:“太後,如此無能鼠輩再執緹騎司權益,將是大晉之禍,還望太後剝奪其職,將宋壽安下獄定罪!”
這些人都是大內緹騎司的人,一定真有親緣乾係,臨時構造的一個“家庭”,那裡來的心疼?
“韋愛卿,何事要稟?”
她抬腳踹出去。
“履行村規吧。”
韋錚當他是蠢貨,好好的差事能辦成一樁笑話,丟儘了大內緹騎司的臉。
“這麼笞幾下就受不了,包。”
“楊什長,你來報數。”
李桑若抬了抬眉,猛地把腳從他懷裡收回來,正要說話,門外便傳來方公公的咳嗽聲。
李桑若冷若冰霜地坐在正殿上,看著垂首而立像個落敗鬥雞似的宋壽安,神采肉眼可見的氣憤。
“宋壽安。”李桑若聲音淡淡的,“本日內,你馬上為哀家拿出個善後的章程來,不然,這緹騎司司主之位,你不必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