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我們就以此餬口了。”
阿樓咧著嘴巴,笑得見牙不見眼。
“多虧女郎好計。”邢丙瞥他一眼。
阿樓愣了愣,低低嗤笑。
“本日某能等閒抓住公子,多虧了王公的寵妾。若非他二人夜下輕易,支開保衛,某也不會這麼順利。”
“論簿閥,我曾祖與太原王氏本是一支,乃當代大族,貴於潁川陳氏,更不說許州馮氏了。可齊朝立國二十餘年,我受本家架空,朝廷亦不肯重用……反倒是馮敬廷那老狗,娶個潁川陳氏的繼配,又攀上蘭陵蕭家,借勢高升……”
隻見兩個臟汙不堪,臉上幾近看不出模樣的男人被流匪拖到前麵,他們殘破的衣裳下,傷痕清楚可見,好似被人毒打折磨過普通。
仆人剛應一聲,那匪首就笑了。
“爾等好大的狗膽!還不速速放了我兒……”
十二孃有膽有謀,不損一兵一卒就弄到這麼多糧食,還得了個“義匪”的雋譽,他非常佩服……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一到河心,那兩具屍身便骨碌碌爬起來,揉著胳膊詐屍。
幸虧匪首說話算數,說拿一半就真的隻拿一半。
此人蒙著黑巾,體形纖細,比其他流匪肥大很多,不料倒是匪首。
亂世當頭,哪個大戶人家不提早存糧?
匪首不動聲色地先容完來人的身份,不輕不重隧道:
“是啊!有女郎在,另有裴大將軍庇護,今後誰也不怕……”
“我等不懼死!”
深夜河風緩緩。
那匪首向王典施個禮,很有姿儀,接動手一揮,讓人拎著幾近暈厥的王大郎出門,還知心腸清理了屍身和血跡,然後客客氣氣地順走王家的五頭生豬、兩端大牛,以及幾缸醃肉和各種吃喝用度,這纔對勁地揚長而去。
“女郎,小人演得可好?”
王典方纔看到那景象,已有不好的預感。
“小人受傷了也能建功,很了不起。”
要讓裴大將軍曉得她搶先一步劫了糧,不知是個甚麼表情,還庇護她呢?
城東大斜坡的王典是安渡郡數得上的豪戶。
黑衣流匪並不該聲,就像冇有感情的木頭,不等聲音落下,兩把三尺長刀就猛刺下去。
馮蘊看著他們熱血收縮的模樣,曉得是這些糧食給的底氣,當即一笑,眼裡生出些纖細的寒氣來。
晉國入主黃河道域以來,不像齊國那樣依靠門閥世家,但仍然會給世家大族一些特權和虐待。
流匪有備而來,運糧的小舟就停靠在後宅外的河麵上。
接下去,那雙黑漆漆的眼睛裡,暴露滑頭的笑,“怪某冇有說清楚。某要的存糧,指的是王公的地下窖藏。”
一個個鎮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