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想一想,又瞭解了公子。
有好幾次,馮十二孃被本家姐妹嘲笑欺侮,安然還曾營私子的號令,偷偷給過她們警告……
可很快他又想到甚麼,扭頭返來。
就在安然為公子忿忿不平的時候,公子俄然入宮,自請為祖宗守陵……
“這些事,不必你操心。”
誰知,晉齊戰役發作,在北雍軍攻打安渡時,馮敬廷竟然把馮十二孃獻給了敵將……
年青的帝王坐在木案前,一身常服襯得他身姿矗立,麵龐俊朗,但安然看得出來,公子瘦了很多,那雙眼睛都陷下去了。
並且以兩邦交兵,婚事不必大肆籌辦為由,草草將馮十三娘接入竟陵王府,就算給了名分。
“陛下,大齊高低都指著您呢,龍體為重,歇了吧。”
“陛下,小人另有一事……”
他從蕭玨手裡接下來的,實在是一副爛攤子。
“陛下,夜深了……”
罵公子弑君篡位,如同賊狗。
“是小人多嘴。小人實在擔憂陛下……”
竟陵王蕭呈稱帝,改元正初。
父母雙亡,兩個兄長不爭氣,空有一腔抱負,才名滿京,卻被當天子的堂兄多番打壓,不得不閉門不出,韜光養晦……
蕭呈是天子,馮瑩天然不再是王妃。
今後,安然不能再叫他公子了。
誰都曉得馮十二孃回不來了。
安然十二歲就服侍蕭呈,兩人有一起長大的情分。
那女郎常常來府裡,藉口找含章郡主,實在就為了多看公子兩眼,每次得見公子,她滿眼都是藏不住的傾慕,性子也招人喜好,他們都很樂見其成。
台城的大牢裡,火把燃燒出一片哭聲。
齊國高低歡慶新帝即位。
大事當前,公子如果違背承諾,多年來的汲汲營營,許會毀於一旦,馮家家主馮敬堯在朝堂上舉重若輕,有的是算計和心機……
馮氏嫁儀都籌辦好了,請柬也收回去了,收到信,尚書令當場生機,闖到竟陵王府,好一番爭論。
他派了金戈鐵馬去了安渡。
蕭呈昂首,臉上已有不耐,可聲音還是含蓄淺慢,“說吧。”
王朝更迭,多的是同宗本家,手足相殘。
安然心疼公子。
蕭呈沉默地坐在木案前,冇有半分反應。
但新帝的眼睛裡,幾近要滴出血來。
這個時候他正該坐鎮台城,努力民生纔是。
但公子向來冇有反對過婚事。
因而看他不動,忍不住安慰兩句。
可馮十二孃的命,真的很大。
這讓公子的臉麵往那裡擱?
“帶陛下去長定殿。”
安然冇見公子活力,這才欠身道:“夫民氣裡念著陛下,特地差人送來鴨鹵,說是陛下愛吃,要不要端上來給陛下嚐嚐?”
新帝宣旨,整肅六軍,禦駕親征。
她如何都不死。
半晌,才收回一聲極低的苦笑。
安然有些驚奇,那樣久不見,公子竟然能把馮十二孃畫得那樣惟妙惟肖?
眼看著,馮十二孃就及笄了。
又好似,冇有迴應過。
“朕之嫡妻為敵軍所俘,奇恥大辱,必將以血還血,以暴還暴,一雪前恥!”
可馮十二孃不爭氣,鬨出很多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