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將簾子拉好後，換下濕漉漉的衣袍，等她出來的時候聽到少年淺淡降落的聲喉：“水燒好了。”

小七聽到不對想衝出去，卻又想，這事情她如果管了，這鬨大了，又要鬨到鬱家繼母那邊去了，雖說她現在是男裝，也難保這些人不認得她啊！

小七渾身濕漉，貼著身上怪不舒暢的，她朝那少年笑道：“小哥兒，你去幫我燒點水吧，我洗個澡。明日我幫你把魚醃了，再過幾天拿出來一曬，便是‘臘魚’了，固然時候不對。”

少年撐著身子站穩妥了些兒，那人已走了出去。

冇有沐浴的大木桶，小七見那人將熱水裝在木盆裡頭，端了出去，末端，未曾看她，又到院子裡頭取了冷水來，兌了冷水後，溫度恰好……

小七一聽駭了一跳，扒開他的手重聲道：“那我還是躲躲。”說著就起床，往床榻底下鑽。

這條石子路走到頭兒，便是翠玉街的青苑，那日那少年同她說的她一向記得，她記得翠玉街是有一產業鋪的，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三年前她十一歲，將將分開娼門，當時被至公子迎進鬱府，她坐在馬車上掀起車簾，瞧過當時幽州城的風景……

“嘿！你小子是覺得走了好運與鬱府的私生女結了親，就不是小倌了？我奉告你你即便是有了院子，也不是甚麼端莊兒主子，還是是青苑倌閣的賤倌！隨我去見你公子，你公子唸叨你好幾天了！”那人說著就上前來拉著少年的手臂往外頭走，他一大早就出了門，這賤倌倒是好，這會兒纔起來！哼，不過是娶了一個亡妻的，憑甚麼這麼好命了？！

床榻低下小七訝得不輕，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吧？

“你……快隨我進屋，先把衣服換了，一會兒我給你洗了……”他說著已鎮靜的拉著小七往屋子裡頭走。

他雙腿邁不開，那小廝卻不依了，張口一喚，門口又出去兩個壯漢。

少年沉默守謙遜小七多了幾分好感，實在彆人不錯，或者該說是極好的……

小七說去就去，當即便穿好了衣袍，帶著一個破鬥笠，出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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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少年身後的床榻有些兒混亂，那小廝目瞪得老邁，道：“纔起來？！”

她咬牙，便讓他去吧，大家自有大家的命數，那庫房管事那邊還握著他的玉佩，便是有這份牽繫，即便她出麵幫了他這一次，下一次他還是要去青苑找他的玉佩的。

那兩壯漢上前來提起少年就往外頭走，少年心下一慌，喚了兩聲，正想還手，末端，卻又驀地想起些兒甚麼，竟是停止了掙紮。

她猶記得，當時城牆巍峨，火食阜盛，一晃眼，已是三載。

他道：“我給你留了早膳……你……”他想說要她等他返來，但是外頭已聽到倉促忙忙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