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部尚書,竟是也敢貪汙國庫如此之多。”葉瑾諾悄悄笑了一聲,那笑中帶著幾分諷刺,“這朝堂究竟成了個甚麼模樣?”
“愛卿不必多禮,坐下說話便是。”葉瑾諾抱著膝蓋,抬頭看著夢境中湛藍天空,“幾日未見,愛卿可有甚麼新奇事要說給本宮聽聽?”
唐弈頓時瞭然,起家接過紙鳶,抬手催動法力,夢境中便突然颳起大風。
“她身子那般嬌小,都能藏在臣衣袖中,如果此行遇見猛獸猛禽……”唐弈話至此處,又隻剩低低感喟。
葉瑾諾卻如何都睡不著了,她躁動不安地在被子裡滾來滾去,隻要想到唐弈方纔的話和他做的事,她莫名其妙就會想笑出來,那種不自發從心底生出的絲絲甜意實在陌生,讓她如何都安靜不下來。
偏生唐弈呼吸漸穩,是睡著了。
她到底做了甚麼纔會讓唐弈覺得她弱得連遠行都受不住!
唐弈頓時怔住,他隻覺麵前粲然笑著的少女莫名和誰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葉瑾諾人形一貫是十八九歲的少女模樣,先前穿戴厚重宮裝,將她氣勢壓得華貴嚴肅,現下穿得輕浮些,又用的是少女慣用的櫻桃紅,這麼晃眼一瞧,還當真多了很多屬於少女的嬌俏。
小鳳凰從被子裡拱出來,幽深雙眸凝睇唐弈睡顏半晌,不顧明日還要去妖界,再一次闖進他識海中。
葉瑾諾沉默半晌,移開目光,“倒也不必如此擔憂,鳳族表麵斑斕,卻也不是碰不得的花架子。”
她要真的氣了,莫說異教,便是連妖界都不敷她燒的!
葉瑾諾聽得額角抽痛,她不由抬手悄悄托了托髮髻,無法側眼看著遠方,“愛卿隻需禱告小鳳凰不活力就是了,鳳族火屬性居多,火能量最是暴烈難以把控,如果小鳳凰發怒,隻怕那點異教都不敷燒的。”
唐弈垂下眼眸,默了半晌,才又道:“臣明日要帶著小鳳凰前去妖界剿滅異教,為期旬日。”
“殿下慈悲。”唐弈低頭輕歎,又驀地想起這詞她不喜好,又趕緊拱手施禮:“臣講錯,求殿下恕罪。”
或許是因為,曦玥公主是他在朝堂對峙至今的信奉。
“殿下……不必與臣客氣。”唐弈眸色微沉,又在她身邊坐下,看她的目光多了幾分切磋。
刮這麼大風!
那雙桃花眼裡閃動的笑意顯得那麼靈動,像……他府上那隻美麗敬愛的小鳳凰一樣。
“臣唐弈,叩見曦玥公主。”唐弈很快便來了,瞧見葉瑾諾的打扮,頓時一愣,隨即又低頭行了大禮。
唐弈低頭笑笑,起家拱手施禮:“臣恭送殿下。”
像硬生生把本身扯破成兩半,一半是刁蠻敬愛的瑾兒,一半是心胸百姓的曦玥。
這男人有完冇完!
她是神明寵嬖的小女兒,也是被臣民畏敬的掌權者,她對父兄保有一份嬌蠻純真,卻也會對本身的臣民賣力。
但唐弈用心在風頂用指尖勾著紙鳶的線,直到紙鳶在空中飛穩了,這才轉頭笑著將線軸遞給葉瑾諾,“殿下。”
她眼眸一如天空那般澄徹如洗,卻彷彿貧乏了甚麼,顯得有些無神。
甚麼弊端!
他淡然自如,一如他在朝堂上靜看騷動,葉瑾諾卻因藏著事而心虛不已,大袖一揮身影便消逝不見。
葉瑾諾隻能被迫利用法力,讓夢中的風吹得不再那麼微弱,這才空脫手接過線軸。
“本宮想放紙鳶了。”寂靜很久,葉瑾諾俄然開口,見唐弈迷惑看她,她低頭在手上變出一隻紙鳶,低聲道:“本宮已經好久冇有吹過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