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奴婢們跟著？”靈卉輕聲問道，她曉得葉瑾諾之前哪怕是在宮中出行都不喜太大陣仗，這會兒微服私訪，或許也不會帶侍女在擺佈。

葉瑾諾不再說甚麼，直到吃了半個橘子，才擺了擺手，“吃不下了，你吃。我既然能說旁人附庸風雅，便有說這話的本領。”

唐弈頓時一怔，他抬眸看向葉瑾諾，見她坐姿端方，纖長玉指按在琴絃上，是有彈奏之勢，便垂首道：“洗耳恭聽。”

“有興趣，玩得好，才叫雅興。其他隻為撈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名頭的，我說一句附庸風雅，還算汲引他們了。”葉瑾諾搖了點頭，眼中卻並無絕望，她早早便看破這些妖魔圖個甚麼，本就不等候誰當真是研討此中一項，興趣稠密，便也不會絕望。

唐弈聽得當真，他也想曉得，曲中人是否比及了她思唸的情郎，可葉瑾諾這一曲到此便結束，他昂首看去，卻見葉瑾諾不知何時已經展開了眼。

能在弱肉強食的上古期間存活下來，葉瑾諾憑的不但僅是本領，另有她冇法解釋的深厚福澤。

“······”唐弈手上行動一頓，無言半晌，才悄悄點頭，“二蜜斯說得是。”

葉瑾諾進了房便靠在了小榻上，單手托腮懶懶掃視著客房，她目光流轉半晌，才答道：“不必，安息半晌，我喚唐弈陪我出去逛逛，臨街瞧著甚麼小吃，再吃一些便是。”

唐弈還想說甚麼，卻見葉瑾諾已然起家，走向牆角的七絃琴。

葉瑾諾嗤笑一聲，接過橘瓣咬了一口，酸甜汁水頓時溢了滿口，她眼眸微微眯起，抬手在唐弈額上點了一下，“抬杠？”

掙紮在痛苦和情義中，她掩麵失聲痛哭，當琴聲混亂之時，她彷彿也有擺盪。

“你也下去歇歇，待我與唐弈分開以後，你們再行動。”葉瑾諾擺了擺手，表示靈卉能夠下去了。

不甘就此放棄，不甘埋藏愛意。

她俯身用指腹摸了摸琴頭，見上邊並無灰塵，這才盤膝席地而坐，將琴抱進懷中，又置於膝上，笑道：“世有傳聞，火元素左沛嵐一手七絃琴可謂三界之絕技，本蜜斯鄙人，恰是左沛嵐獨一的門徒。”

唐弈坐在桌前，從乾坤袋中摸了個橘子出來，一邊細心剝開，一邊答道：“琴棋書畫，乃是雅興，二蜜斯為何這般說？”

他隻將作畫當作興趣，又能做到筆觸精美、著墨奇妙，哪怕是畫她躺在石桌上曬太陽，都能短時候能畫得栩栩如生、活矯捷現，是確有才調，但他從未對誰提及過，不求浮名，隻圖本身高興。

天空烏雲密佈，迷濛雨霧中她看不見亮光，她對著遠方低聲呢喃，不知說了甚麼，也不知她的話究竟是否真的說出口。

葉瑾諾目光超出他，在房中掃了一圈，最後落在牆角的一把七絃琴上，“那把琴是你的，還是客房中本來就有的？”

先前從朝堂官員的言語當中，她聽得出他們都不知唐弈會作畫，哪怕她在他府上住著，也是在親眼目睹他隨性而畫的山川以後，才曉得他的山川畫可謂丹青過實。

“不必，你們得了空，便去探探四周是否有甚麼陣法，或是可疑的人物。”不出靈卉所料，葉瑾諾點頭了。

這小樓建得精美，連客房的木門都是費了心機雕著花的，瞧著非常標緻。

葉瑾諾抬手重叩門扉，不等裡邊扣問，開口便道：“開門，是我。”

史乘鮮少提她與葉府的乾係，最多不過一句葉氏女，後都用曦玥代稱，三界當中，多的隻知葉未言與左氏兄妹是為莫逆之交，少有人曉得她與左氏兄妹的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