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奠定勝利的牛頭幡然色變，本來龐大壯碩的身軀竟和鼠輩普通縮成一團，在莫測的天威麵前戰戰兢兢，汗流浹背。

“你還是是那般剛強，常明。”高歌滿不在乎，他略帶輕浮地說道，“曲則全，妄則直。這纔是人間的實在。八鬼中你是最早成績的金丹真人，但是現在，我為金丹，你卻隻是個幻身境的肮臟鬼物。這不是這類實在的最好證明嗎？”

金鐵交鳴之聲響徹雲霄，常明的守勢占有了先手，結果十清楚顯。但他與牛頭之間修為差異實在太大，奔騰的劍影隻是讓牛頭受了些重傷。

吟誦之聲清越，彷彿於夢境中超脫凡塵，一刹時便擊碎了常明的猜疑，擊碎了束縛在他神思之上的深不見底的暗中。

“人生百年，彷彿朝暮”

地脈湧動，一團黑影突然竄出，恰好與常明掌中的油燈拚合，成了一盞精美高雅的八角宮燈。這纔是這件寶貝的完整模樣，輪轉存亡，洞徹幽冥的燭龍鬼燈。

他還記得當時他與高歌三年不眠不休，隻為了創出一套絕世獨一的音殺陣法，筋疲力竭，差點死於困頓。

這是他的心障，也是他未解也不肯解的執迷。

常明沉默不語，悄悄地諦視著宮燈上靈槽的扣接，法陣中兩雙詭異的眼眸悄悄聚合，彷彿頃刻間太古的凶神就要醒來，宣泄出莫測的神威。

常明聽到這句話，麵色有些生硬，他無法地苦笑著，轉眼便明白那些人所圖為何物，這是要逼他放棄回宗門的籌算，迫他就範。

凡是玄器以上都須經曆雷劫方可成型，常明以宗師境地的陣道修為將描畫在寶貝上的法陣一分為二，使這件寶貝分開便是兩件上品靈器，拚合後則是中品玄器。

被鎖住的常明隻剩下一隻苗條如玉的左手，這隻手緊緊托住古舊的油燈，而這由他的骸骨煉製的油燈恰是這統統竄改的泉源。

殘破的幻身垂垂答覆，還是是阿誰落魄的墨客，卻披上了一身金龍為紐的華麗青袍，紋龍的綬帶和龍形的玉佩都彰顯了他的身份崇高。

這差異太大了。

陰冷的風吼怒著，彷彿惡鬼在哭嚎。陰暗的天空下，統統都形如鬼域，覆蓋在驚悚的氛圍中。如有若無的陰氣紛繁擾擾，在這片鬼域中浪蕩，一點點纖細的響動，都能讓民氣弦繃碎。

“還不束手就擒！”牛頭的聲音沙啞粗重，如同鐵片交叉打磨，非常刺耳。常明如何會照它的話去做，既然已經怨念深重淪為鬼物，不將那些因果全數討回，他怎能心安。

他的右手高舉，翠綠的靈光明滅間，表白了他果斷的態度。

幻身瞬息之間幻滅，化作無數翠綠的靈光，蜂湧而成一柄三尺的細劍。劍身筆挺，與劍柄渾然一體，彷彿毒蜂尾後的長刺，這就是碧落劍宗的鎮宗寶貝――秋水劍的模樣。

“為甚麼是你，高歌。”常明翻手接住墜落的宮燈，帶著淡然到冷厲的語氣問道。他的眼中滿是肝火，彷彿一言分歧便要分出世死。

“好，當然好。燭龍雙目，存亡輪轉，如許的秘法神通你都交給了她，她如何能不好。想現在，她但是九幽道的道主，金丹已過，半步元嬰了。”

忽明忽暗的油燈閃動，如同他現在將要分崩離析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