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已經給我們指了明路,爹和爺爺好似抓住了拯救稻草,爺爺當天就攆著我和爹去道觀,都不準我們給奶奶送終。
爹冇多大會兒就從屋子裡出來了,出來後咬牙切齒瞪了我一眼,然後伸手指了我一下,如果不是二奶奶在這兒的話,他多數會清算我一頓,畢竟我對奶奶說的那句話,太大逆不道了。
因為是山路,路況不好,在路上擔擱了半天時候,我們到道觀天都已經黑了,摸著黑到道觀門口,卻發明這道觀早就破襤褸爛,院子表裡長滿了雜草,底子不像有人住過的模樣。
我被爹這麼一嚇,不敢再說半句話,安循分分坐在他們中間。
當我聞聲奶奶竟然同意保大,要把我提到孃的墳前燒掉時,整小我都軟了,也不曉得哪兒來的勇氣,衝出去對著奶奶衣角又拉又扯,邊扯邊哭喊:“是你害死了我娘,娘不來找你報仇,你還關鍵死我,你就是個黑知己。”
鄉村各家各戶都會種椿樹,為的是修屋子能有好的房梁木樁,或者是白叟春秋大了,能有現成的木頭做棺材,也能夠用來當柴火燒。
我接過錢,再看了看這黑黢黢的道觀,有點驚駭,就說:“爹,我跟你一起去。”
而在娘宅兆正火線的那棵椿樹的枝丫上,繫著一根大拇指粗的麻繩,奶奶的脖子被麻繩拴著,生硬地掛在了樹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娘宅兆的方向。
但是出門所瞥見的畫麵,倒是我這輩子都不肯意再回想起來的。
本來,他們口中所說的保大,是要保住我娘,向我娘服軟,嚐嚐看用稻草人代替我燒給我娘,看看她能不能消停下來。而奶奶口中所說的保大,隻是為了彌補她當年犯下了錯誤。
迷含混糊之際,聞聲爹跟二奶奶說,怕我靠著她會把二奶奶腿壓麻,就把我抱了疇昔。
爹拍了我幾巴掌以後滿臉肝火說:“冇人要燒你,是要燒稻草人,哪個教你說這些話的?再瞎扯一句,老子打得你爹媽不熟諳。”
爹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扯了過來,對準我屁股就狠狠幾巴掌,本來就悲傷,加上穿得少,這幾下切實在實打在了屁股上,更委曲了,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以後爹又說了幾句話,比及火全數滅掉,這事兒就算辦成了。
爹拗不過爺爺,當天下午揣上了他打工存下的統統財帛,帶著我去了道觀。
“上哪兒找本領大的人?鄉裡端公神婆就那麼幾個,又不是冇見過,除了看看日子,挑挑墳地,還會乾嗎?”爺爺直言,這話天然也把二奶奶包含在此中了,產生瞭如許的事情,心中對二奶奶不免有些牢騷,畢竟我們都把但願放在了她身上。
而他們則去籌辦起了稻草人,爹打動手電去內裡抱了一捆稻草進屋,二奶奶三下五除二就紮出了一小我形,然後找爹和爺爺問來了我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寫在了稻草人的後背。
我這才反應過來,就彷彿死過一回一樣,哭聲戛但是止,看了看爺爺奶奶,難堪的不曉得說啥。
而奶奶還是冇有從我剛纔那幾句話中回過神來,呆呆地看著我,乾枯的眼睛裡眼淚直打轉,好一會兒才沙啞說了句:“安娃子你早點去睡。”
我家門前就有很多椿樹,孃的宅兆就修在椿樹和我家房門之間。
二奶奶也被這題目難住了,想了會兒眼睛俄然一亮,說:“我鎮不住她,是因為我本領不敷,你們去找個本領大的人,隻要鎮住她便能夠了,歸正千萬燒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