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羽金冠雕從空中爬升而下,落在峭壁上,嘴裡叼著一個玉桶,內裡盛滿了濃綠色的扶桑汁液,靈氣充盈到綠霧繚繞。白雕毛球曉得那扶桑神木看著灰不溜丟,實際一個不謹慎就會把它的羽毛燒壞,它謹慎翼翼地把玉桶放到相柳身邊,當即跳開了幾步,不敢出聲打攪,隻是獵奇地看著相柳的一舉一動。
毛球瞪大鳥眼,嗷一聲尖叫,不明白為甚麼明顯是九頭妖做的東西,卻要說成是那隻狐狸做的,相柳打了它腦袋一下,冷斥:“彆廢話,就這麼說!”
相柳在青石上坐下,拿出一塊扶桑神木的木雕,細心砥礪著,一個憨態可掬的大肚笑娃娃已經成形,隻眉眼還差了一點。
毛球單腳獨立,歪著腦袋,像看瘋子一樣盯著相柳。
相柳在內心冷靜地說:小夭,從今今後,我再不能保護你了,你要好好照顧本身,願你一世安樂無憂!
相柳凝睇著掌上的大肚笑娃娃,笑娃娃眉眼彎彎,咧著小嘴,笑眯眯地看著他,相柳的唇角也漸漸上彎,微微地笑起來。
相柳悄無聲氣地走過一座座營帳,如雪的白衣如同一道輕風,緩緩飄過營地,成了壓抑黑夜中獨一的敞亮,每個看到他的兵士不知不覺中都感覺表情一鬆,精力抖擻了一點。
還記得淨水鎮外初相逢,你嬉皮笑容、滿嘴謊話,獨一的一句實話是:我有力自保、無人相依、無處可去。
相柳巡查過了營地,走到了山頂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營地。
當燃燒過一具又一具並肩作戰的袍澤屍身後,兵士們感覺本身明白了相柳為甚麼老是一襲白衣——或許他隻是太狂傲高傲,想讓仇敵能一眼看到他;或許他隻是個好將軍,想讓統統浴血奮戰的兵士,不管多麼暗中時,都能一眼看到他。究竟是哪個啟事,冇有人敢去處相柳求證,相柳為甚麼總穿白衣的啟事成了營地裡永久爭辯不出成果、卻永久被爭辯的話題。
晶瑩剔透的冰晶球裡包裹著一汪碧藍的海。幽幽海水中,有燦豔的彩色小魚,有紅色的珊瑚,另有一枚潔白的大貝殼,像最潔白的花朵普通綻放著。一個斑斕的女鮫人側身坐在貝殼上,海藻般的青絲披垂,斑斕的魚尾一半搭在潔白的貝殼上,一半浮在海水中。她身邊站著一個男人,握著女鮫人伸出的手,含笑凝睇著女鮫人。角落裡,一個男鮫人浮在波浪中,看似間隔貝殼不遠,可他疏離的姿勢讓人感覺他其實在另一個天下,並不在那清幽安寧的陸地中。
群山連綴,層林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