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雲軒臥房內,崔綰綰睡醒後,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睜眼瞧了瞧窗外,隔著窗紗的陽光已很敞亮了。
“快到晌午了。”綠茗笑答,“女人起來歇一歇,梳洗了,就讓魏嬤嬤傳午膳過來。”
白薇放下茶盞,表示崔綰綰看矮幾上的名帖,每疊名帖摞了有一尺高,共四摞。
“也冇甚麼特彆想吃的,就揀平淡爽口的拿幾樣過來。”崔綰綰睡好了,神清氣爽,胃口倒是普通,並不感覺餓,畢竟一上午冇動過呢。持續七日樂舞獻藝,她實在累了,本日夙起給師父請過安,返來隨便吃了幾口早膳,便一頭倒下睡回籠覺,一向睡到天然醒。
“還是不要了,有姐姐在,我學這些做甚麼,我儘管跳舞就好。”崔綰綰笑的那叫一個撒嬌賣萌。
崔綰綰進了芳菲閣,碧荷正端著托盤從屋內出來,見了她,便幾步從門廊處迎過來,笑道:“女人快出來,我們女人正候著呢,婢子這就去給女人端你最愛的茶水滴心來。”
“無妨。”崔綰綰淡然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話已放出,怕也冇用了。”
崔綰綰跟在墨菊身後,幾步到了小花廳,翻開簾子出來,見白薇正坐在圈椅裡,身前的矮幾上,放著一摞帳本和幾疊名帖,便甜甜叫了一聲“姐姐”,獨自上前坐在她劈麵。碧荷已端了托盤出去,給崔綰綰奉了一盞茶,又將托盤置於白薇身側地墊上,便退了出去。
“女人,方纔碧荷姐姐來了一趟,說是白女人讓你午後空了去她那兒一趟。”綠茗回稟道。
“女人,你醒了?”綠茗聞聲動靜,已打簾子出去,笑著問候。
崔綰綰笑而不語,端起茶盞抿茶,並不接話。
“你說的主張,姐姐都依你,母親也順著你。”白薇笑道,“隻是,發這些邀約貼的,非富即貴,你也要拿捏分寸,切莫獲咎了不能獲咎的人。”
“平常舞優,哪個不是想著趁熱打鐵的賺名譽撈銀子,你倒新奇......”白薇含笑道,“不過你這體例倒也有你一番心機,下帖子的人,送的禮,我們都收了,也入冊了。按你的意義,此次先歇演七日,動靜也放出去了。今後每隔三日便安排你出場獻藝,演三日歇三日,召告都是提早貼出來披髮的。想來,那些慕名而來的人,少不了我們的銀子。”
“你且坐一坐,我這就好了。”白薇一手翻帳本,一手劈裡啪啦的撥著算盤珠子,抬眼看到崔綰綰出去,手上也冇停,隻笑著衝崔綰綰說了這一句,便又低頭忙著。
“嗯。”崔綰綰應了一聲,走到桌邊坐下,順手端起一個茶盞,赤忱已跟過來,執壺給她倒了一杯煮好溫著的花果茶。
綠茗承諾著,出去傳了話,又掀簾子出去,赤忱已挽好了髮髻,二人奉侍崔綰綰換衣。
赤忱已捧了銅盆熱水絹巾出去,服侍崔綰綰淨了手臉,又給她梳頭。
白薇似略有憂愁,悄悄歎口氣道:“三年之期......姐姐倒不怕你三年後就冇人恭維了,隻是,如許公開放話,未免張狂了些......姐姐擔憂,有人不平氣,恐要生出事來挫你的銳氣......”
崔綰綰點點頭,已坐起家,綠茗上前給她穿上軟底絲履,又披上一件外套,再扶著她坐到妝鏡前。
崔綰綰點點頭,支著一隻肘子以手托腮,另一隻手搭在圈椅扶手上,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白薇敲算盤的手,暗自讚歎不已。當初讓師父認了這個義女,本身撿了個這麼無能的姐姐,還真是明智,不但在邀月樓世民氣目中博了個賢達的好名聲,今後這些買賣賬目上的事,本身半點不消操心,真是賺到了!在她心目中,籌算盤這類事與開仗箭難度劃一第,並且,在冇有電腦的年代,叫她算賬,還要看那些以羊毫字寫的密密麻麻的帳本,那真是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