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話一出口便自知講錯,此時已會心,接過茶謝了綠茗,漸漸喝完,身上和緩了,心境也安靜了。
“碧荷女人說完話,又忙忙的趕著去了,臨了又再三叮囑老奴,務必勸住女人,臨時不要外出。”
綠茗和青蘿無法又擔憂的看著崔綰綰,一步不敢分開。
白薇搖點頭:“武大人的確無量,卻也不至於如此對於一介舞優,何況,他不來邀月樓,卻常去漂渺坊捧鶯兒的場,鶯兒溫婉圓融,從未曾獲咎過來賓。”
“白女人院兒裡的碧荷女人趕來傳話時,趕巧在二門處遇見老奴,便給老奴說了這些,還特地叮囑說,白女人曉得女人與裴女人交好,現在怕是非常掛記,隻是外頭還鄙人雪,女人不便前去,有甚麼動靜,白女人自會著人來奉告女人。”
“哎,老奴這就去。”王嬤嬤忙行了個禮,“女人你多保重些!”便回身掀簾子出去了。
那麼,馬車出事鶯兒受傷,極有能夠是預謀。而如果是預謀,鶯兒的傷必然不輕。被抬返來?如果隻是暈厥還好,如果傷了腿腳......崔綰綰將嘴唇咬出牙印。
“姐姐......”崔綰綰很不安,白薇的麵色看著非常沉重,裴鶯兒的環境必然很不好。
綠茗和青蘿扶著崔綰綰從榻高低來,坐到離壁爐近些的矮桌邊,滿臉擔憂的看著崔綰綰。
“女人,方纔紅袖女人慌慌的來海棠苑傳話,說是,裴女人的馬車翻了,裴女人是被人抬回漂渺坊的,已叮嚀人去請了妙手堂的郎中,陳上師和白女人也吃緊的趕去那邊了。”
除非有來賓聘請,裴鶯兒極少外出,本日下雪,連崔綰綰都窩在錦雲軒烤火,裴鶯兒更不會是一時髦起出門玩耍的,要賞雪也隻在漂渺坊裡,以是,裴鶯兒必然是受邀前去赴宴的。
王嬤嬤幾近是憋著一口氣說完了長串的話,弓著身子,微抬眼一臉擔憂的看著崔綰綰。
青蘿也握了崔綰綰另一隻手,此時慌慌的去壁爐邊,拿銀簽子將方纔撥小的炭火又撥的旺旺的,又捧了一杯熱茶過來。
“女人,你先彆如許自責!”綠茗扶著崔綰綰的肩膀安慰,“裴女人的馬車與女人的一樣,都是極其堅固的,趕車的車伕也是白女人親身挑的,傳聞比劉壯的拳腳工夫不差,裴女人平常外出,身邊跟著的婢女仆婦也有三四小我,比女人的還多些......”
“姐姐,你方纔說的武大人,是上一回在邀月樓因我與姐姐置氣的武大人嗎?”崔綰綰想起甚麼似的,“武大人自那今後便再不來邀月樓,傳聞此人小肚雞腸,莫非真是他因我而遷怒鶯兒?未免太暴虐了些!”
崔綰綰耳中嗡嗡作響,滿腦筋隻要那一句“鶯兒是被人抬返來的”,其他的話,一個字都冇聽清。
崔綰綰內心壓著愧悔自責,無法的悶聲不語,隻緊緊攢著一隻青瓷茶杯,似要將茶杯上掐出個指甲印來。
綠茗上了茶點,便退至外間候著。
“既如此,又是誰關鍵她?!鶯兒脾氣和順,在長安舞優中也是有些名聲的,姐姐也說她從未曾獲咎來賓!”崔綰綰又氣又急。
崔綰綰接了熱茶,茫然的遞到嘴邊,半晌才抿了一小口,咬著嘴唇不說話。
一口喝乾手中的茶,又道:“鶯兒這是受我扳連了!那人多次想害我冇到手,約莫是曉得鶯兒與我交好,就對她下了手,我竟如許粗心,鶯兒身邊連個得力的保護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