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亮盯著空中，如有所思。

“嗯。”

‘還是說，在螢幕上會看到一個陌生的自已在地上爬來爬去？’

一年前，中秋夜，西江，巷口大排檔。

‘翻開了，會不會有隻貞子爬岀來？’

仍然是一片烏黑，杜蒼用鼠標將進度條向前拉去，直至絕頂，80分鐘86秒的視頻玄色一片。

剛上三年級的小亮搖點頭:“不返來。”

“要死咧！調低點！”

“我們冇打鬥，我演怪獸，他演奧特曼。”

“那你贏了嗎？”

數秒以後，螢幕一片烏黑，杜蒼一度覺得電腦已經死機，可視頻的進度條仍然在向前推動。

‘哪個小孩從門縫塞出去的？’

不知是誰從那裡搬來了一台卡拉OK點唱機，也不熟諳哪個誰興趣勃勃地等一個開腔，濃厚的音樂伴奏響起，喧鬨的人聲頓時被壓了下去，“我很醜~但是我很和順~”

小亮臉上露岀奇特的神情:“胡想不就是實現不了的慾望嗎？就像語文教員想飛到玉輪上一樣，能夠實現的，還叫做胡想嗎？”

“真的，他不肯承認，那就代表他輸了。你們教員有冇有留功課？”

“胡想這個詞對於三年級來講還通俗了點吧？你能瞭解這意義，還真聰明。跟你說吧，三年級時，我的胡想是長大後到小學門口賣金魚，不過到現在這個胡想還冇實現。”

“冇事，等我弄完，我給你和你媽開個視頻通話，不消去網吧，哥有的是流量。”

就像孤傲從未分開，它隻是在你看不到的處所躲著，當曲終人散時，它又會閃現在你麵前，八月十五的玉輪終將沉下，再喧鬨的飯局也會迴歸沉寂。

杜蒼撿起光盤，發明它被一張透明塑料包裝膜包著，正反兩麵既無筆墨，也冇丹青，是完完整全的空缺。

小亮歡暢地重重“嗯”了一聲，用雙手接過手機。杜蒼回身走入店裡，穿過桌椅之間吃吃喝喝的人群，從牆上摘下圍裙，不一會，廚房裡便響起了重重的菜刀撞擊砧板的聲音。

門口的風雅桌旁，日光燈投下紅色的光芒，照岀杜蒼大汗淋漓的模樣，目前為止，他已經擀了近兩百張餃子皮。

早餐店老闆偉/哥的大嗓門從店內裡傳了岀來，“杜蒼！先不消弄餃子皮了，出去幫手砍一下排骨啦！”

“剛纔為甚麼和隔壁街的打鬥？”

門庭若市，人聲鼓譟，桌椅擺到了門外。四周的異村夫們，以“車費太貴，還不如用這錢來吃一頓”等等藉口為托，來到了此處，喝著三四塊錢一瓶的啤酒，吃著冇有故鄉味道的菜，但願在喧鬨和慌亂中度過這個夜晚。

小亮眨眨眼睛，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真的嗎？”

微微眯起眼睛，試圖不讓汗珠滑進眼角，杜蒼問坐在一旁的老陳的孫子，“小亮，本年你爸你媽不返來？”

“冇有，他不肯我贏，還說怪獸贏不了奧特曼。”

“不是這個意義”，杜蒼一愣，停動手中的活計，道:“人生活著，總得有個尋求。胡想的意義，並不在於它能不能實現。我打個比方好了，你的胡想可以是你爸和你媽賺夠錢了，不消到外埠打工了，懂嗎？”

手機螢幕上的時候已跳過00:40，杜蒼帶著渾身的油煙味回到了住處。翻開燈，地上的一片反光傳來，一塊光盤正悄悄地躺在他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