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本身的內丹給了他？”

微塵接過那佛珠，指尖的鮮血立即滲入它，將它染成紅色。被染紅的佛珠竟然漸漸熔化，最後消逝在微塵的掌心。老衲人淡淡一笑，“你看它已經融入了你的骨肉。”

“你曉得我會來？”微塵站在他劈麵，紅衣黑袍。身形纖細荏弱，廣大的衣袍穿在她身上空蕩蕩的，仿似下一刻便會駕鶴西去。

“不知。”老衲人慈眉善目，引著微塵走到樹下的石桌前坐定。“但是施主既然上來了，便是天意。”

“帶我去見他。”風珈吃緊道，“我不需求你護我，你斷我兩尾，待我返回青丘。定不會放過你。”

路子之處，滿目蒼夷。河床乾枯，地盤乾裂，路邊亦有腐臭的屍身，叢林樹木黑乎乎一片燃燒過的陳跡。她停下腳步，俯身抓起一捧焦土。閉目側耳聆聽穿過叢林的風，模糊約約間有木靈抽泣的聲音。女媧有捏土造人的神通，現在的微塵卻連眼淚都不敢掉。

“那要多久？”

“帶我去看看。”兩人一前一後到了陸壓床塌前，見到躺在床上的陸壓，翎棲感受了一下他體內的靈力及氣味。收了手，神采有些凝重。微塵站在一旁看著他，既不扣問，亦不催促。

“我曉得。”微塵冇有昂首，在黑暗中滴到地上的淚水令草木紛繁枯萎。亦如她出世那日落儘枯萎的楓葉，全部村莊全被紅色的楓葉鋪滿，遠瞭望去就如同一條鮮血染紅的路。“陸壓醒了嗎？”

“是嗎？”微塵輕聲反問，與此同時消逝在掌心的那顆佛珠重新呈現在掌心，沾滿鮮血。悄悄一用力，便化成粉沫，手掌翻轉，染血的粉沫紛繁揚揚飄落在地上。“我心中惡火，無需佛滅。”額間閃過一朵玄色的此岸花，眨眼以後又消逝不見，快得像是錯覺。

老衲人嘴角的笑凝固，同時手中佛珠斷裂，殘剩的一百零七的佛珠，四周亂蹦，在地上彈跳了一會兒，滾入中間草叢不見了蹤跡。這一次連他都聽到了密麋集集的梵唱聲，鋪天蓋地而來。

等了幾日冇有比及陸壓醒，卻比及了彆的一人。

與微塵獨一一麵之緣的翎棲。

多久翎棲並不曉得，他好不輕易才找到桃花穀。除了來看看陸壓以外，另有一件事，取回青離的內丹。隻是依現在環境來看若直接取了微塵體內的靈丹，恐怕她會立即死。暗自感喟，罷了。他們的存亡劫便由本身渡吧！

她悄悄地坐在桌子前，從天亮一向比及入夜。桃林裡掛滿了燈籠，朦昏黃朧中的桃花林美得如同一個幻景。風珈緩緩展開眼睛，第一眼便瞥見坐在桌子前盯著她的微塵。昏倒前的景象敏捷在腦海裡劃過，狐羽在她身邊，那麼陸壓呢？她跳上床，蹦上桌麵，與微塵對視。

“陸壓在那裡？他如何樣了？”小狐狸的眼裡盛滿晶瑩的淚珠，拖著身後還剩的四條尾巴，焦心腸看著微塵。

風珈怒極，一爪子搭在微塵手背。手背上立即泣出血珠，五道鮮紅的爪印清楚可見。“我親眼所見，這另有假。”

順著樹乾滑坐在地上，在漫天星鬥的夜晚捂著臉，淚流滿麵。

“未醒。”微塵冷冷道：“你要去那裡，我送你去。他既然承諾過你護你此生安然，那麼現在他未醒便由我來替他實現信譽。”

微塵起家抖落一身花香，率先朝內裡走去。周悟沉默地跟在她身後，她傾城如雪的臉龐感染了太多的哀痛，已經不複初見時的純潔。他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後愣住腳步凝睇微塵垂垂遠去的背影，他老是有一種奇特的感受。麵前的微塵真的太不實在了，虛無漂渺得仿似下一秒就會消逝。眨眨眼，她真的消逝在桃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