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鸞孽_第106章:聖心難測(五)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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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不吝殺我父兄,不過是想奴婢心無旁騖地留在黎都。實在王爺隻需一句話,奴婢自當肝腦塗地……”

臣暄說的是究竟,他是作為鎮國王世子長大的,從小所學,皆是身為人臣的去處。而他生性混世,何況幼年時還輕暴風騷。固然厥後跟著父親發難,所聽所學也都是如何打天下,而非如何治天下。

朗星一派難堪之色:“微臣……”剛說出這兩個字,他便看到臣暄不悅地挑了挑眉,隻好改口道:“臣弟出身卑賤,掌了兵權難以服眾。”

而然隻這一句,朗星卻又想起了甚麼,斂去笑容,正色道:“皇兄,這幾日朝中有很多人到我靖侯府上,探聽你立後之事……”

臣暄低首看著身上這一襲明黃龍袍,自嘲地笑道:“還真是穿不風俗。”

“絕無二話?”臣暄莫名地大笑起來,赤紅著雙目道:“是你本身說的,毫不二話。但願看瞭如許東西,你還能如此。”言罷右手一甩,已將那道明黃絹帛撂在墜娘麵前。

“事到現在,容墜大膽問上一句,聖上可曾悔怨?”

舊事明顯滅滅飄入腦海當中,臣往躺在龍榻之上,終是浮出一絲笑意。

不管鸞夙是否會返來,是否已離不開聶沛涵,他們毫不能重蹈上一輩的覆轍,再產生一次如父皇與墜娘那般,生離死彆的懊悔與遺憾。

鸞夙,如若聽聞他繼位即位的動靜,又會如何想呢?是肉痛?是思念?是擔憂?還是一聽了之?

臣暄不肯在此多呆一刻,更不想聽到墜孃的哭喊與懊悔,便回身往牢門處走去,邊走邊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容太妃!”他狠狠咬出最後三個字。

臣往腦中逐步變作一片空缺,安撫地闔上雙目,一夢千年……

……

“這是父皇留下的遺旨,無人可悖逆。容太妃,待父皇葬入帝陵以後,你便可進序央宮安享暮年。”臣暄曾將這道旨意看過數遍,現在已能安靜隧道出:“擬旨的日子是本年三月,當時父皇便猜到你要脫手了……”

牢門翻開之時,墜娘冇有涓滴行動,但是這突如其來的亮光卻令她有些不適應,眯著雙眼抬首看向來人。

“聖上為何俄然頒下旨意,冊封微臣?”朗星在散朝以後伶仃求見臣暄,麵上儘是不解之意。

“殿下若要措置部屬,隻消一句話便可,何至於擬出一道旨意,部屬受寵若驚。”墜娘麵無神采地說著,翻開麵前絹帛就著微小燭光細細看去,隻一眼,已是痛不欲生。

墜娘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他終究死了。”這一聲端得有些輕歎之意,而後逐步變得哽咽,又反覆一遍:“他終究死了……”

但是墜娘隻是一味淒厲地哭喊,臣暄細心辯聽,才聽出她口中幾次喊著的兩個字是“王爺”。

“莫非誰有閒情逸緻來宗人府探監?”臣暄的聲音冷冽陰沉,模糊令人感到害怕。

臣暄的設法很簡樸,修建忠烈祠、為淩府昭雪,本就是他曾承諾鸞夙的事。當時停止得固然艱钜,到底還是有了停頓。但是因著他與鸞夙去了一趟南熙,返回北宣後又趕上父皇遇刺之事,這件事便臨時擱置了。

墜娘微闔雙目,麵上一派視死如歸:“部屬是鎮國王府家奴出身,犯上弑君,罪不成赦,但憑殿下措置。”

臣暄手執一道明黃絹帛,沉著神采步入其內。獄卒忙將牢房內的燭火一一點亮,便悄悄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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