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鸞夙誠篤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躊躇地問道：“你現在的身份……回北宣恐怕不風雅便了吧？”

“你在安撫我嗎？”鸞夙垂眸問道。

“不！最後還得回南熙來，並且要去京州。”臣暄話到此處，決計抬高聲音，道：“我找的阿誰去處，是一座海上仙山。若要出海，必須得從京州乘船。”

“是啊！必然會有公道的評價！”鸞夙唯有握緊臣暄的雙手，動容隧道：“那還等甚麼？我們快回北宣。”

鸞夙頃刻耳根一紅，粉麵害羞地對付著：“嗯，你先歇下吧，我還不困。”

鸞夙原意是想清算一番再分開，臣暄卻怕夜長夢多，當日便帶著她分開煙嵐城，北上而去。原是故國重遊，但對於兩人而言，也是一次極新的路程。

“回北宣？”鸞夙的確想歸去，那畢竟是生她養她的故鄉，是她難以割捨的鄉愁。倘若真如臣暄所言，他們即將隱居活著外桃源，那麼分開之前，她感覺應當再歸去看一看。

“五年前摘下你的牌子，也是我此生最不悔的事。”

鸞夙聞言掩麵而笑，淡淡的蘭芝草香氣便盈袖而來：“我可不敢班門弄斧，這些題麵，還是留著你漸漸揣摩吧。”言罷又想了想，再道：“我記得疇前在聞香苑時，你曾替我畫過一幅工筆肖像，現在可還留著？”

“可彆哭，昨夜都哭過了。”臣暄在她鼻尖上颳了一刮，低聲笑道。

也不知如此過了多久，鸞夙支起雙臂分開臣暄的度量，抬頭扣問：“今後我們如何辦？”

鸞夙點頭應下，沉吟半晌，又問：“是再也不返來了嗎？”

這是最後的故國之旅，兩人都極有默契地儘情玩耍。每到一地，臣暄都會畫一幅畫作為紀念。所畫之物千姿百態，有令人讚歎的山川風景、花鳥魚蟲，有震驚心房的形形色色、甘苦人生。

一時候，兩人都回想起了相互初識的景象，統統彷彿都還清楚如昨。臣暄悄悄撫上鸞夙的垂髮，又問她：“夙夙，在分開之前，你還想回北宣看看嗎？”

“好！明日你去處聶沛涵請辭吧。”臣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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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仙山？”鸞夙立時大聲驚呼，然下一刻，她又想到了一個題目：“如此說來，豈不是要顛末慕王允準，我們才氣分開？”

鸞夙細心賞玩這些畫作，重新至尾批評一番，末端還嘖嘖道：“待進了黎都，該尋個畫師裝裱起來。”

第一句是：“還返來嗎？”

“我這些畫可都是空著題詞的，一起上便等著你遣詞造句留下墨寶，豈知你卻裝傻不該。”臣暄無法地笑道：“夙夙，現在你可懶了很多。”

“臣暄……”鸞夙又說出這兩個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唯有主動回抱住於他，哽嚥著道：“感謝你。”

待到了黎都城外，鸞夙數了數，臣暄已足足畫了二十三幅畫。這不由令她在內心讚歎，臣暄公然是雅玩風月的妙手，他懂詩畫，知琴棋，於餬口細節上既講究又有興趣，這一點倒是與她極其投機。

“傻夙夙，我們的事，是父皇臨終前親口承諾的；我放棄皇位，也不但單是因為你。我固然打來這天下，卻不會治天下，聶沛涵受的是正統皇室教誨，他比他更曉得如何做一個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