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鸞夙不由想要再次確認聶沛涵的承諾,因而謹慎問道:“我雙手受傷那日,殿下曾言及,倘若半年以後鎮國王世子不作任何迴應,便會放我自在拜彆。這話可還算數?”
聶沛涵這才噙起一絲笑意:“自明日起,不必再坐船了。”
誠如聶沛涵所言,第二日一早船靠了岸,他們三人便與漕幫正式分道揚鑣。待上了岸,鸞夙已覺此地非常暖和,不比江上酷寒。而這氣候的高聳竄改也再次提示了鸞夙,南熙已到,她不過是小我質。
現在雖說雙手仍舊使不上力,但好賴已能勉強端個杯子、用雙筷子了。
丁益飛……這個名字甚是耳熟,鸞夙想了半晌,纔想起此人恰是父親的師弟,亦是身份隱晦的墨門弟子。她尚且記得在幽州時聶沛涵曾等閒破了郇明的陣法,還道這是他的教員所授,現在想來此人定是丁益飛了。
丁益飛隻點頭回禮,並未過問鸞夙的姓名身份,又先容著身邊一人道:“我已聽殿下提及女人的傷勢,這位是屈方大夫,特地前來為女人診傷的。天氣不早,我們還是先趕往驛站吧,纔好教屈大夫細心瞧瞧。”
聶沛涵看著鸞夙的遠山眉黛,淡淡道:“女為悅己者容,鸞夙女人又是為誰打扮?”
聶沛涵的確哭笑不得:“我雖不喜好女人,卻也不喜好男人。”
“你悲傷了?”這一句反問亦是作答。
“馮大哥拉了東西嗎?”但見現在鸞夙正背朝艙門,兀自對鏡打扮,邊描著眉黛邊向身後問話。
聶沛涵麵色一沉,冷冷一笑:“這事你倒記得清楚。人還未到南熙,已想著要走了。”
鸞夙感覺聶沛涵本日非常異於平常,亦或是她與他這幾日不常打仗的啟事此至?她總感覺他本日古怪了很多。
“莫要替你家主子找藉口了,擺佈都是他遲誤了你。”鸞夙輕哼一聲。
“慕王殿下不會是來瞧我擦胭脂的吧?”鸞夙不喜好拐彎抹角。
這一次輪到鸞夙驚奇了:“我一向覺得你是個斷袖……這算是清心寡慾嗎?”言罷又兀自否定道:“不對,隻怕慕王殿下之慾,比誰都要繁華環繞。”
江上行舟,一日千裡,的確要比水路快上很多,再者另有漕幫護航,路上天然非常順利,再無是非。前後不過走了三十餘日水路,鸞夙已模糊感到暖和回春之意——南熙邊疆即在麵前。
“本王向來一言九鼎。”聶沛涵回道:“這半年不會虐待你的。”言罷又盯著鸞夙再道:“想來現在臣暄已曉得你遭我擄劫之事了。倘若他當真在乎你,現在該有動靜了……”
鸞夙款款見禮:“見過飛將軍。”
此言甫畢,一個氣如洪鐘卻略顯年長的聲音已在車外響起:“老臣丁益飛見過慕王殿下。殿下一起北行,統統安否?”
聶沛涵沉吟半晌,才緩緩回道:“我隻信賴我的直覺。”
“四品侍衛長,亦是殿下陣前前鋒。”馮飛回道。
“殿下妒忌了?”鸞夙俄然笑問,她指的是聶沛涵吃她的醋。
“下去吧。”馮飛直感到脖頸有些生硬之意,才聽聞聶沛涵淡淡命道。
鸞夙撇嘴:“臣暄又不是斷袖,我勸殿下還是絕了這份心機為好。再者你二人假以光陰終將敵對。”
鸞夙感覺這話有些好笑:“病中幾日,氣色不好,塗些胭脂遮遮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