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亦是她將郇明等人保舉給他的原因:一來她希冀著滅原大事早成,臣暄能為淩府滿門報仇;二來郇明有報國之誌,她冇法隻將郇明純真地看作淩府舊仆。
臣暄含笑點頭:“他很長進,跟著我在軍中一年,性子沉穩了不說,疆場上也冒死得很。再加上他生得星眉劍目,人也開朗,軍中很多將士皆與他交好。父王也很喜好他,便順勢收了他作義子,改名‘臣朗’。”
這一句,臣暄指的是朗星,也是鸞夙。
鸞夙想要抽回右手,卻又迷戀他掌心的溫熱。她感受著麵上緩緩拂過的夜風,俄然生出些哀傷:“世子很懂女人。”
想到此處,臣暄不由噙了笑。誰說這不是甜美的圈套呢?他願為她設下這圈套,讓她今後溺在這情愛裡。
“不必了,”鸞夙出口回絕,“我還是隨你們一道出發吧,路上有淩未叔叔陪著,也不會感覺悶。”
臣暄再次握住她的柔荑,聲音頗具幾分引誘的磁性:“你能奉告我,我很歡樂。”
想了半晌,鸞夙咬著下唇仍在遲疑,卻聽臣暄又道:“另有容墜,現在亦在閔州。”
鸞夙思來想去,到底還是不敢等閒相許,卻又不肯粉碎這相逢的氛圍,隻得用了“拖字訣”:“都說了是三年之約了。這才疇昔一年……我倒是想聽聽世子這一年裡的赫赫功勞,你怎得徒說些風花雪月之事,平白好人胃口。”
“不!”鸞夙幾近是不假思考地脫口而出。但這回絕的話甫一出口,她本身也大為驚奇。
這一句話逗得鸞夙更加暢懷,不由拊掌笑道:“世子儘管束訓他,狠狠經驗才氣成器。”
臣暄雖好,卻也是毒。眼下她惟願父仇得報,遠走天涯,而臣暄必定是逐鹿王者,與她並非同路。
可她能去見他嗎?她要以何種身份去?鸞夙心中是有些躊躇的。她也曉得,現在鎮國王雄師尚在休整當中,此時去見朗星是最好的機遇,若待到戰事複興,隻怕便見不成了。
臣暄“嗯”了一聲:“既不感覺冷,便坐下說吧。這一年裡倒當真有些事要說與你曉得,想必你聽了也會很歡樂。”
“臣……朗……”鸞夙喃喃唸叨,麵上閃現驚奇神采:“你是說他改姓臣?”
他說甚麼?他要帶她去見鎮國王臣往?
鸞夙頃刻羞怒起來,頓腳回身便走,徒留臣暄看著她的婀娜身姿,斂去麵上笑容。
“是關於朗星的,”臣暄噙著和順的笑意,“不過他現在已不是朗星,你若再見他,便要改口喚‘臣朗’了。”
鸞夙抬眸在臣暄清俊仰止的麵上逡巡半晌。麵前此人,不但於本身有恩,且還照拂了朗星……掙紮過後,鸞夙以為本身不該就此沉默:“我有一事……也不知如當代子知不曉得,但我藏不住……”
他要的自始至終都是她的人、她的心,他要她心甘甘心,要她心無旁騖。隻是這過程艱钜了些,他不免會使些手腕,但無妨,起碼動機是純良的,皆是為了情與愛。
臣暄目中閃過一絲促狹:“夙夙肯定要我相送?隻怕送你回房,我便出不來了。”
想到此處,鸞夙終是下了決計:“該去的,一年未見,我也很想他們。”
臣暄見她神采謹慎,亦斂去笑意,正襟諦聽。
鸞夙正品著臣暄這句話的深意,卻又被他的下一句話所驚。
“莫非不該是送我回房?”鸞夙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