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臣暄不由噙了笑。誰說這不是甜美的圈套呢？他願為她設下這圈套，讓她今後溺在這情愛裡。

“臣……朗……”鸞夙喃喃唸叨，麵上閃現驚奇神采：“你是說他改姓臣？”

“拂疏她……”鸞夙隻說出這三個字，便瞧見臣暄又緩緩笑了，那笑容映著纏綿月色，令她有些微微失神。

鸞夙思來想去，到底還是不敢等閒相許，卻又不肯粉碎這相逢的氛圍，隻得用了“拖字訣”：“都說了是三年之約了。這才疇昔一年……我倒是想聽聽世子這一年裡的赫赫功勞，你怎得徒說些風花雪月之事，平白好人胃口。”

臣暄目中閃過一絲促狹：“夙夙肯定要我相送？隻怕送你回房，我便出不來了。”

鎮國王竟收了朗星做義子？這倒是教鸞夙大為欣喜：“世子冇誆我？”

臣暄淺笑：“你能記取，我很高興。”

他說甚麼？他要帶她去見鎮國王臣往？

“夙夙無需看破機謀，男人在外弄權，內裡也終歸要敗在女人手中。”臣暄冇有再給她自傷的機遇，抬首看著月色笑道：“明日一早便要出發，快去歇著吧。路上光陰還長，有甚麼話大可攢著說。”

“墜姨也在？”鸞夙想起客歲本身被聶沛涵擄劫之時，墜孃的拚力相護之情。現在她既已回了北熙，礙著昔日的哺育情分，也的確是該再去看看她。

“是關於朗星的，”臣暄噙著和順的笑意，“不過他現在已不是朗星，你若再見他，便要改口喚‘臣朗’了。”

“這是讚我還是損我？”臣暄笑得有些無法：“夙夙介懷嗎？我疇前有過的女人？”

這一句，臣暄指的是朗星，也是鸞夙。

“傻夙夙。”臣暄寵溺笑道：“現在看來，他還是很恭敬我這個大哥的。豪傑不問出處，我臣家現在雖襲了‘鎮國王’之藩，祖上也曾是家臣出身。父王與我皆不是看中出身的人，你多心了。”

“憐香惜玉之心倒是動過，”臣暄非常安然，“然我一向未娶妻納妾，也是因我父王大業未成，老是想著怕孤負了她們，甘願圖一時之歡，也不肯累她們平生。”

聽聞這番話，鸞夙大為唏噓，想著想著便欲掉下淚來：“多去世子……我知你定然幫襯他很多，不然以他伶倌的出身，又如何能在軍中遭到汲引？隻不知他有冇有這個福分，將來為鎮國王承歡膝下，為你再添助力。”

臣暄“嗯”了一聲：“既不感覺冷，便坐下說吧。這一年裡倒當真有些事要說與你曉得，想必你聽了也會很歡樂。”

“不必了，”鸞夙出口回絕，“我還是隨你們一道出發吧，路上有淩未叔叔陪著，也不會感覺悶。”

鸞夙“嗯”了一聲，情感俄然有些降落：“你們這些機謀者的彎彎道道，我老是看不透。”

鸞夙亦是低笑：“以世子的身份、年紀與豐度，你若對我說疇前冇有過……我纔不信。”說到此處，鸞夙不覺有些羞赧，考慮了半晌，卻還是問出了口：“世子疇前冇有動過心？”

可她能去見他嗎？她要以何種身份去？鸞夙心中是有些躊躇的。她也曉得，現在鎮國王雄師尚在休整當中，此時去見朗星是最好的機遇，若待到戰事複興，隻怕便見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