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蓁恰好比任何時候都要當真，那白紙和羊毫成了眼中的獨一，落筆的時候謹慎翼翼，兩隻粉蝶，兩片青葉，乃至連那灰濛濛的枝椏都值得她考慮好久。

細雨打濕了陸蓁額前的碎髮，臉頰，手背皆了落水珠。她輕蹙纖眉，神情間閃過一絲寬裕。

陸蓁曉得是燈油快燃儘了，正要開口叫恩歸再填一些，卻恍然記起恩歸以被她催著去睡了。不由笑著搖了點頭，將手中的筆擱在一邊，蜷了蜷有些發麻的手指。

但陸蓁看了好一會兒，卻麵露遺憾，喃喃自語道：“……如何不是桃樹呢？”

恩歸靈敏的捕獲到了陸蓁不謹慎泄漏的心機，再不甘心，也隻好屈了屈身，回聲辭職。

恩歸怔了一下，覺得本身冇聽清，反覆問道：“但是要種桃樹？”

恩歸俄然想到了甚麼，回身出了裡屋，不一會兒返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隻長頸瓶，瓶中插著兩支盛開的芍藥花，白麪粉帶，非常柔滑。

恩歸一見陸蓁承諾了，一下便忙活了起來。

可陸蓁端端看了一會兒，卻總覺的那裡彆扭，故意想改，無法燈要燃滅，而她也有些心力乾枯，精力不振。

“娘娘，到底是甚麼事――”

誰知，卻冇有，乃至提都未曾提過。

“呀！”小還吐了吐舌頭，有些自責的回道：“奴婢就說忘了帶甚麼似的，本來是傘。娘娘贖罪，奴婢這就歸去取。”

“桃樹？”恩歸有些不解，“東南處是飛羽閣，住著劉美人，奴婢前兩天賦去拜訪過，不記得有見過甚麼桃林啊。倒是有一大片芍藥地，劉美人彷彿挺喜好的，每天叮嚀下人去顧問著。對了――”

劈麵，有人群沿岸而行，遙遙一片衣衫斑斕。

滴答，滴答，滴答――

“桃之夭夭……”

陸蓁回神，略微想了想，嘴角一莞，“也好，我記得蘊華宮東南角種著一片桃樹，我們去瞧瞧。”

誰知靳德良不知怎的，俄然起了情感，語氣焦急而略顯無法，“這傘是皇上讓主子送來的，主子如何敢本身用！娘娘就聽話收下吧，彆再惹皇上活力了，算主子求您！”

不知是不是恩歸的錯覺，她感受陸蓁老是愣神，要麼望著窗外，要麼盯著一個方向，一動不動。神情看不出悲喜，但總感覺她有甚麼苦衷。

次日。

蘊華宮自搬來也有兩三天了，方纔聽恩歸這麼一說，她倒是很獵奇這裡現在的模樣，與她宿世所熟諳的處所到底差多遠。

蝶戲桃葉間。

陸蓁笑她粗心，讓她快去快回，本身和恩償另有安林則在原地等她。

“哎呀，這個該死的小還。”

陸蓁聽雨聲越來越大，有些體貼的問：“隻要一把？那靳公公如何辦？”

“娘娘如果喜好，我們也掐幾支過來種。”

恩歸白了他一眼，笑嗔道：“就你聰明。”

“是個‘清’字。”

睏意湧上時，連陸蓁本身都不知在呢喃些甚麼。

宿世，她以貞妃的身份入蘊華宮時，已然是三年後的事，當時，蘊華宮東南角就已經種了一大片的桃樹，她還曾叫人摘來葉子，在上麵用蠅頭小楷寫了情詩，用心寫一大半，留一小半，去難為阿誰給他回詩的人。

恩歸這邊早就拿出了手帕，替陸蓁擦拭著水漬。而安林則乾脆將外套脫了下來，罩到陸蓁頭頂。

“啊，是皇上和貴妃娘娘！”安林眼尖，看到了被世人所簇擁著趙文燁和容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