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全在你身上。”

“我當然曉得不是我身上的，但這還歹也是我那一家子內裡的一個罷？你知不曉得，我們一家已經很不幸了，著花供大師玩賞，花謝了蓮蓬多數被折下來吃掉，吃不完還要被曬成蓮子乾，連泥裡的藕也不能逃過，現在連葉子都拿來泡茶用，實在過分度了！”

俄然麵前一亮，餘墨將點起的油燈挪了挪，吹熄了手上的火摺子。他在昏黃燭火下看了看顏淡，像是微微一驚，在她身邊低下身來，微涼的手指摸了摸她的額頭：“比之前更燙了，還是去看大夫罷？”

她和餘墨的住處不在一塊兒，卻也離得不算遠，本來是想問他借本修行妖法的書來看看。第一歸去的時候，百靈奉告她，山主大人去了深山佈陣，大抵要後日纔會返來。顏淡冇在乎，過了幾天又走了一趟，成果還是冇見到餘墨。百靈將一疊關於修行的書交給她，非常遺憾地說，山主邇來閉關了，冇有十天半月都不會出來。

她自問是隻很識時務的妖，如果餘墨是真的想要對她避而不見的話，她也不會去對證詰問，想來想去，感覺還是從他身邊靠近的人旁敲側擊比較好。

餘墨嘴角帶笑，斜斜地支著頤看她：“幸虧你就惦記這個。”他抬手碰了碰她的嘴角：“你現在虛火旺、嘴角生水泡，回到鋣闌山境必然會被紫麟諷刺一通。”

她如許一陣冷一陣熱，如何也睡不著，隻好睜大眼睛看著微微顛簸的船艙頂。顏淡發覺，她實在是隻心機如何也細緻不起來的妖，這個情狀，孤燈被冷，淒清冷夜，多多極少該有一點感慨罷，而她這時內心想的竟然是，江南菜平淡好入口，比北方的對她胃口。

而她最後卻把異眼找了返來，這回真的是她做錯了嗎？

顏淡看著前麵兩兩相望、密意款款的兩隻，滿身雞皮疙瘩直跳，隻得識相地輕手重腳今後退。她真的不該來的，現在紫麟那隻千年光棍山龜鐵樹著花，這花不但開了還開得鮮豔逼人，而她這邊還是孤家寡人好不慘痛，光是兩人那股肉麻勁就充足教她食不下嚥了。

顏淡看著東麵，喃喃自語：“奇特，本來明天太陽還是從東麵升起的麼。”

餘墨沉默半晌，淡淡道：“等天亮了就去，你都這副模樣了，少給我耍小性子。”

等他們回到鋣闌山境的時候，已經秋末冬初了。

顏淡不覺想，餘墨帶給小狐狸的精力創傷，恐怕它很長一段時候都規複不了。幸虧他們妖的壽命是很長的，日子久了，自但是然也會淡了。

顏淡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漸漸靠在餘墨身上：“你說，我本來好好的，如何會染風寒起燒的呢？”

回到鋣闌山境後的日子還算舒心，隻是有兩件事讓顏淡不太歡暢。

琳琅站在離顏淡三步的處所，嫣然巧笑：“我當初來這裡的時候，恨不得立即就歸去，但是待了一陣子以後，反而再也不想走，也難怪這麼多妖來過鋣闌山境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顏淡接過青瓷茶盞，聞了一聞，奇道：“你在放下茶葉之前還放了甚麼出來？”

他微微發笑：“也好，就如許罷。”

顏淡擁戴道：“嗯，鋣闌山境確是很不錯。”夏季最冷的時候還暖和如春不說，長年繁花似錦、綠草如茵，有山有湖，另有很多風趣的妖怪，天下再找不出一處比這裡更好的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