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爐微微傾下，如屑般的沉香灰燼飄散在地上，化為虛無。

窗格外邊的日光斜斜地傾斜出去，映在牆邊，構成一片光影班駁，恍惚不清。

顏淡看著魚池內裡，隻見那條虎鬚大魚正在上竄下跳非常生猛：“師父當真很活力？”

“嗯，我把她宿世的影象都翻開了，她看到我的時候都差點嚇瘋了，就成了啞巴。”

顏淡笑了笑：“本來如此。”她思忖一下，又道：“冇乾係的，當時是我心甘甘心，你不消在乎。”

重新到尾，她都錯過了。

顏淡揭開沉香爐的蓋子，輕聲道：“把整塊沉香放出來，隻要一撲滅燒星，它就會燒起來，在燒成細屑前都不會停下，然後換一塊新的持續燒。但是比及沉香如屑，再如何用火摺子點上都燒不起來了。就像這塊沉香，我已經燒過了成了細屑，就連一燃燒光都不會有了，最多隻是燒儘後的餘溫。”

“這裡的菡萏種了好久了，之前都冇有開過花，不知本年會不會開？”

唐周輕笑出聲：“本來你感覺，我已經活到連本身的豪情都不明白的境地了麼？你笑的時候右頰會有一個酒窩，眼角會變彎，像是從心底在淺笑一樣。你和芷昔，我不會錯認的。”

顏淡俄然感覺她變得有些陌生，便搖了點頭：“冇有感覺如何，她現在的確也不比我當初好過。”

這世上，冇有人能比相互更加靠近，她們是被一樣的血脈束縛著，比用言語承諾的束縛更加安穩。

你有冇有如許啞忍地去等候過一小我。

從塵寰到天庭，已經疇昔一個時候，現下立即趕回鋣闌山境，應當冇有遲誤太久。

芷昔嘲笑道：“不，她若隻是生了得誌家道，那還遠遠不敷。出世貧寒的，這世上可有千千萬萬，少她一個很多，多她一個也未幾。”她走到桌邊，將厚重的書放下，輕聲道：“她被貶下塵寰後，我去看過她。”

唐周停下腳步，語氣平平：“嗯？那是鬼王，你不是見過的麼？”

顏淡將手心的定水珠握了握，那珠子觸手冰冷光滑，模糊可見此中水汽活動。據敖宣說，這顆珠子如果不謹慎落在地上，塵寰也要發三個月大水，隻要把定水珠放在乾枯的湖底，天然就會天生一泉死水。

現在她方纔明白，這二十年她曉得的，還隻是此中粗淺的外相。

顏淡歎了口氣，遊移一下還是開口道：“我想還是不會。應淵，我們把話都說開了罷，如許裝著甚麼都冇有產生過，又能如何？固然隔了好久，但是之前的事產生過，就不成能再抹掉……不是練字，寫得不好了把紙撕了便能夠重新寫過。”

萬物回春？

顏淡看著她的背影消逝，方纔發覺書桌上還留著那本封皮都泛了黃的簿子，她竟然冇有帶走。她拿起來翻了兩頁，這本簿子內裡說的都是他們一族的瑣事，也不知芷昔是從那裡找出來的，隻是看到一句話的時候心中一頓：“四葉菡萏之心，可使萬物回春，百疾治癒……”

“是啊，不過那一年產生很多事，你師父過來我這裡一趟，要我把異眼托給東華清君措置得，但是不知怎的異眼弄丟了，害得仙翁我被罰了三年仙俸。厥後連養了那麼久的那條寶貝九鰭都不見了，真是不利起來連喝水都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