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在隨府,大抵也逃不脫這類運氣。”湛然拉下她的手腕,用指尖沾上藥膏,往她脖頸的傷口處塗去。
“未曾。”沐小木忍耐著脖頸上的刺痛,道,“不過我在一間上鎖的房間看到了……”她臉上一白,似是想到了甚麼不好的東西,身子突然生硬了起來。
“不準。”湛然等閒打斷了她的胡想。
“那你找他做甚麼?”湛然冷眼瞧她,但手上卻輕柔了很多。
冰冷的藥棉復甦著傷口,湛然擦的很細心,他的視野落在她的脖頸處,道:“你在隨府可找到了?”
“大人……”沐小木聲音低低的道,“感謝大人救我,若不是……若不是……”說著說著聲音裡便裹著一團濕氣。
沐小木這才認識到他是用心的,但是事到現在也冇甚麼體例,隻得順著他的指引抬起了手臂,又有些害臊又帶著悲忿,情感一時之間很難均衡,“我、我就收到了湛然的帖子……大人不要……因而我就想趁著隨仁大壽的時候去確認一下,這是我獨一的機遇。”
“好了好了,都疇昔了。”他難堪的放低了聲音,哄寵物這回事,一複生二回熟,他都不曉得堆集了多少經曆,現在早已經車熟路。
“好了。”湛然將藥膏的蓋子扣好,擱在一邊,對沐小木道,“現在有甚麼想說的,本官給你機遇,不過機遇隻要一次,如果說到一半停了或是不說了,那便罷了。”
沐小木稍一瑟縮,便被他用手指抵住下頜,帶點力量逼迫她昂首,道:“疼就對了,不疼不長記性。”想了想,又有些泄氣,道,“罷了,你疼也不長記性。”
如果小五也變成如許,她冇法設想,也不敢設想,一想到眼眶就發紅。她想起阿誰倚在槐樹下的威武少年,目光炯炯,朝氣勃勃。驀地手腕一涼,她才從入迷中復甦過來,向下瞧去,湛然正握了她的手腕替她擦藥。
她這話說出去便有些悔怨,因為氛圍較著冷了下來。
“大人……”沐小木已經風俗了湛然的度量,現在窩在他懷裡,連最後的那份難堪都消逝了很多,公然奴性是能夠培養的。
沐小木悶在他胸口抽泣了兩聲,便不再說話了,由著湛然一用力把她抱了起來。湛然身材高大,抱著她還是輕鬆,見她隻曉得縮成一團,便道:“抱著我。”
“我明天很累。”湛然將她攬進懷裡,道,“累的時候表情會很差。”
“昂首。”湛然取過藥棉,淡淡的叮嚀道。
迴應他的是儘力憋住的眼淚,和儘力了半天冇有結果,反而因為冒死壓抑成果眼淚更加澎湃而出的不幸模樣。
“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手劄給我,內裡附了小五的貼身物什,信上說小五人在隨府。”沐小木眼眶一紅,道,“存亡未卜。”
實在是,太惹人垂憐了。
湛大首輔一時把持不住,便俯身吻了上去,那吻悄悄柔柔的,掠過她的嘴唇,又伸出舌、尖舔掉她的眼淚。
沐小木滿臉憤然的將脖頸露了出來。
“如何,方纔不是還逞強麼?”湛然好笑的捏捏她的耳朵,道,“如何這會兒俄然懂事了?”
“說與你聽,你也不懂,懂了也不信。”湛然感喟道,平常愛她這個榆木腦袋,現在倒成了作繭自縛,“罷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