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吧。”女人還是繫著麵紗,表示世人不要客氣。
“還疼麼?”沐小木坐在他身側,舉頭問道。
“你想吃甚麼?”沐小木對著右手邊的阮糖低語。
“諸位可去內裡轉轉,這位公子便放心的交給老夫吧。”年長的大夫捋了一把白鬍子,胸有成竹的道。
“捉魚啊。”施亦一身濕噠噠的就跑了過來,蹲在阮糖的身邊,道,“給阿糖補身子。”
蘇默捧著魚冷靜的站到了沐小木的身側。
“恩。”沐小木伸長胳膊去夾那道菜,身子便幾近貼著阮糖,衣袖掠過他的麵龐,滑向了他的脖頸。
此時夜正濃,月正圓。竹林裡收回沙沙的聲響,聽來非常安閒。遠處傳來潺潺的流水聲,襯著翩躚而出的絲竹之音,愈發顯得清幽安好。
“我也不曉得。”沐小木撓撓腦袋,又笑了笑,道,“湛大人海納百川,會諒解我的。”
沐小木俄然想起先前大夫說過的話,便按著他的手掌,對湛然道:“大人,他身上有傷,不宜喝酒,我替他喝吧。”
……
“跟著。”湛然往前行去,道,“甚麼事,本官先想想。”
林賢看著沐小木難堪又扭曲的模樣,笑的不可。
“酒菜備好了,幾位公子請吧。”一個圓臉的小婢走過來,恭敬的道。
“大人有何旨意?”沐小木不高興的問道。
林賢用一副“你公然吃錯藥的神采”搖了點頭。
沐小木驚呼一聲,本能的掙紮起來,何如力量差異太大,她隻得在漸行漸遠的途中對阮糖慚愧的抱以一笑。阮糖的臉頰微微發紅,看了她一眼便將視野挪了開去。
林賢瞅著筍絲對阮糖道:“你看,公然是對你不一樣,叫我猜中了吧。”
“跟我來吧。”女人指了指火線的竹屋,表示世人跟上她。
“啊”沐小木一時反應不過來,道,“他腿傷了,如何走?”
“不扯開,如何包紮呢?”大夫經曆老道,行動利落,很快又是一道布帛扯破的聲音。
“大人真是宅心仁厚。”阮糖笑著道。
“阮大人初入朝堂,徹夜又蒙此大難,當真是前路盤曲。”湛然把玩著酒杯,忽而開口,道,“喝杯薄酒壓壓驚吧。”
白鬍子大夫已經手腳敏捷的給阮糖措置好了傷口,並用紗布穩妥的包好。沐小木湊上前檢察了半晌,才放下心來。
小禦史可貴的抵擋令湛然非常不悅,他深深的望她一眼,內心驀地煩躁起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沐小木瞅著筍絲對阮糖道:“你看,湛大人是個好人來的。”
走到近前的蘇默又冷靜的捧著魚遠去。
沐小木將阮糖的輪椅推近桌子,本身則在他身邊坐下,其他幾人亦紛繁落座。湛然姍姍來遲,在女人的眼波流轉下坐在了她的身側。
到了門口,那人總算鬆開了手,沐小木悶悶不樂卻也不敢冒昧,畢竟她已從方纔鹵莽的行動中測度出了仆人,必然是天下唯我獨尊的湛大人。
沐小木一聽滿腦筋都是汗,如果讓話嘮又愛尋死的施大人照顧阮糖,指不定阮糖甚麼時候就煩悶了,倉猝接過輪椅道:“你那些話還是留著講給蘇大人聽吧。”
“大師因了我多有刻苦,想必也未曾吃過晚餐,我這就去備些酒水。”女人說完,瞧了一眼湛然,便輕巧的走出門去。
湛然的眸色驀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