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殷殷呆了半晌方見紀若塵已搶先行去忙跟在他身後。她跟了半晌終忍不住問道:“若塵那些幽兵怎會俄然毀了?你用的是甚麼法咒?”
青衣低聲回道:“公子方纔體驗過千百次存亡循環的感受這個……天然會有些竄改。”
說話間空中又一道蛇紋落下將她身後二尺處的一株花樹斬成兩截。顧清凝神落下一子分毫不去理睬縱橫來去的蛇紋沉吟道:“他還與若塵有不死不休之意。可我用心推算以他們二人間的因果機遇毫不該是現在這類局麵。隻是我的推算當中實有諸多似是而非、自相沖突之處顧清資質不敷這個倒是算不明白了。”
紀若塵張口一吹那灰燼馬上散了。
高踞空中的篁蛇此時已停止了遊動滿身盤成一圈瞻仰著熊熊燃燒的夜空。天火如雨似是永無止歇並且火色由紅轉青又逐步轉為紅色。天火中不時交叉而下的紫電也越來越是頻密轟雷接踵而來一個比一個清脆。
張殷殷心神立即一鬆悄悄地青衣耳邊道:“若塵他好象變了……”
篁蛇雙翼緩緩顫抖突然一聲長鳴一時候六合為之震驚!它的鳴音有若青鸞出雲一飛沖天然後在九霄雲外又有無數迴旋盤曲。但那翔動已是在凡人目力以外隻能藉一鱗半爪的陳跡平空遐想罷了。
紀若塵仰躺在地看著篁蛇震驚四翼再一次扶搖直上直突入雲霄深處。天上俄然一亮四下火雲紛繁向中心集合已將篁蛇全部包裹起來。夜空當中現在懸了一輪徑幾百裡的火球翻滾不休。火球中不時溢位一道道紫電斜斜劈在地上每一道紫電落下都會在空中留下一個數丈周遭的沉坑。
紀若塵緩緩展開了眼睛。
那幽兵驀地一聲淒厲尖叫搏命扭動著身軀。他每動一下就會從甲縫和七竅中噴出陣陣陰火這些陰火完整傷不到紀若塵反而將他本身燒得嗤嗤冒出青煙!隻瞬息之間那幽兵就化成了紀若塵手心處的一小塊黑灰。
嘩啦啦一片響本是搶先恐後的成百上千名幽兵如潮流般向四下退開直到數丈外才愣住腳步。一個個窮凶極惡的幽兵此時退又不敢又不肯再向前一步一時隻能僵在原地轉動不得不住出陣陣哀鳴。
但是心頭上有一點痛倒是非常實在每一下痛苦都會引得他滿身顫抖。
紫陽真人順手應了淺笑道:“另有一線朝氣無妨。此次洛陽事了貧道就親身去一次雲中居將這門婚事就此定下如何?”
紀若塵俄然立定腳步轉過身來望向了那近千名鬼府幽兵。他目光到處幽兵無不惶恐失措紛繁搶著向後退去。但是火線的幽兵又毫不肯後退一步因而相互推擠亂成了一團。
雲中突然一聲轟隆!
他領著二女昂然從千百名鬼府幽兵中穿行而過對這些凶神惡煞般的幽兵視若無睹。張殷殷和青衣望著兩邊無數明滅著幽幽青光的刀劍都是惴惴不安。
兩人坐在一座清幽院落的後花圃中正在石桌上展枰奕棋。這座院落本來高雅脫俗彆有一番風味但現在流水乾枯花折樹枯早是一派破敗氣象但紫陽與顧清似對此全無所覺隻是安坐奕棋。
隻是天何其大天何其廣。
夜風疇昔捲起幽兵遺下的大片飛灰轉眼間就將洛水河岸掃得乾清乾淨。
青衣側過臉去不與張殷殷目光相接隻是怔怔地望著空餘河床的洛水半晌方道:“方纔……是公子成心放出了生人之氣。這些鬼府幽兵嗜食生人血肉聞到氣味天然都擁了疇昔哪還肯理睬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