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箴因著接連幾日熬夜,就寢不敷,眼睛充滿血絲。他澀聲道:“大人,您看可還要持續查下去?”他看了一眼忙得腳不沾地,伏在案上憩息半晌的同僚,“這很多光陰了,大師都要熬不住了。”
葉尋長歎一聲,低低徊道:“三天以後……”另有三天,三天以後就是旬日一朝之期,如果當時還不能破案,大理寺怕是要遭難了。
趙子箴剛走出門去,七寶便出去了,他行至葉尋跟前,說道:“大人,馮太醫在外頭。”
“嗬,倒還真神了,這凶手竟滴水不露。”葉尋嘲笑一聲,過了一會兒,他叮嚀道:“你再找幾小我來,把宗卷都給我翻疇昔一遍,找出與鄭大人有關的案子來。”
“但是陛下他……”
皇宮內,宮女內侍們寒蟬若禁,走路都謹慎翼翼。常日三兩個交頭接耳的說話聲都不再響起,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唯恐惹怒了金鑾殿裡怒髮衝冠的天子,遭魚池之殃。
刑部尚書、禦史大夫、大理寺卿齊齊拜倒,用力叩首,收回沉悶的聲響,“臣等無能,懇請陛下懲罰。”
他現在,需求從鄭傑那幾日所食之物動手。倘若真的像馮太醫所言,隻要曉得鄭傑是如何中毒的,再順藤摸瓜,何愁找不到凶手。
“大人,大人……”葉尋走到大理寺卿跟前,“是下官無能。”
天子又問:“既是中了砒霜之毒,為何無跡可尋?抓不到犯人也總有物證。”
葉尋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頭,徹夜翻這些檀卷,他終是感覺有些累了。
趙子箴低垂了腦袋,輕聲說:“本日,莫貴妃身材又有不虞,太病院亂成了一鍋粥,是以晚了些。”
馮太醫嗬嗬笑道:“這鄭傑大人的案子,老朽也略略曉得些內幕,想必也大報酬這死因煩心很多吧?老朽不懂查案,隻是我們醫者用藥,都是有些忌諱的。有些拯救的良藥用得不鐺鐺了,配上另一些藥材或引子,很能夠就變成催命毒藥。比如甲魚和莧菜,鯉魚和甘草,這些混在一起服用,便可令人中毒。葉大人無妨照這個方向查下去,說不定能有所收成。”
馮太醫心對勁足分開了大理寺。他一走,葉昕迫不及待,叮嚀道:“把趙子箴給我叫來!”
葉尋回到大理寺後,一向待在宗卷閣裡,埋頭清算積年的案件,試圖從中尋覓與鄭傑相乾的案子。他當晚便宿在宗卷閣裡,把一架子檀卷都翻過了,卻還是一無所獲。
“大人。”見葉尋還在兀自翻著書卷,趙子箴出聲喚道。
“行了!”天子暴怒,“大理寺、刑部、禦史台朕都要罰!三司主官罰一年俸祿,監查禦史監督不力,撤職查辦。”
不知過了多久,大理寺卿終究從宮門裡走出來,他的行動看起來有些盤跚,想來在裡頭冇少跪。葉尋跳上馬車,迎了上去。
馮太醫的青絲已經染上白霜,年紀比葉昕大了很多,但卻對葉尋恭敬得很。若葉尋僅是從三品的大理寺少卿倒還不值得他如此,可葉尋還是葉國公府的擔當人,將來是要擔當國公的爵位的。國公乃是太祖天子對建國功臣的最高外姓王稱呼,爵位可世代因循。一個年青有為,出身顯赫的官員,值得他如此對待。
這話趙子箴已經給葉尋傳達過了,若僅僅為此,馮太醫還不至於切身上大理寺。葉尋瞭然道:“太醫有話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