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明城。
“這是那裡……”
傅明城停在解剖台旁,仍然冇有應對。他舉起注射器,對著頭頂的燈光,屈指彈了彈針管。
“你是如何曉得的?”他頓了一下,閉目,很快又展開。
這裡是清和病院的奧妙地下室。他疇前暗裡用來停止一些不便為人所知的醫學研討的處所。
木村定定地望著傅明城,神采灰敗非常,聲音沙啞,“本來你早就曉得了?難怪……”
木村感覺耳朵裡像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牛皮,沉悶非常。除了本身和傅明城的對話聲,其他半點聲音也聽不到,如身處地平之下的深海天下。
木村的視野落在針管裡的不明液體上,內心湧出一陣毛骨悚然之感。
他看著他,微微一笑:“你醒了?”語氣平和,如同疇前兩人還是朋友來往的時候。
被用了麻醉劑,木村感到頭昏腦漲,手腳麻軟。他翕了下嘴,喃喃地收回一道夢話。
他漸漸地放下了手,睜眼,微微點頭,隨即迎著頭頂的豔陽,大步,朝前而去。
木村的神采大變。真若被注射了這類藥液,情狀將會是多麼悲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奮力地掙紮著,想擺脫束縛身材的繩索,倒是徒勞無功。他喘著粗氣,衝著用淡然目光看著本身掙紮的傅明城咬牙嘶吼:“這是兩國之間的戰事,我既是大夫,也是甲士,捲入此中,為國儘責罷了!現在我落在你的手裡,你也可覺得了你的國度殺我,我毫無牢騷,但你不能如許摧辱我!我不明白!就算我們為了各自國度儘忠,你也大可不必如許對我!看在我們昔日多年友情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
傅明城漸漸地止住笑,“或者,你認定,你具有著超人的醫學認知,手腕太太高超,神不知鬼不覺,是不是?”
木村勉強撐著精力,側頭和他對視了半晌,眼睛被來自於頭頂正上方的直照而下的慘白燈光刺得有些難受,再次閉了閉目。
木村的內心湧出一陣不詳的前兆:“你要乾甚麼?這是甚麼?”
“你現在身下躺的處所,是解剖台。”
木村神采慘白,打斷了他:“為甚麼還不殺了我?”
“傅明城,這是甚麼?答覆!你必須答覆!”
“你再看看,該當不會陌生的。”傅明城的語氣仍然那麼平平。
他的瞳孔一縮,腦筋完整地復甦了過來。
他一身西裝,結著整齊的領帶,外而卻套了件紅色醫褂,交腿,坐在一張椅上,身影沉寂,彷彿已坐了有些時候了。
眼睛終究適應了光芒,腦筋也復甦了過來。木村再次睜眼。
傅明城的眼角發紅,神采倒是非常冷酷,手穩穩鐺鐺,將注射器的針頭刺入了木村的靜脈,接著,緩緩地,拇指推著壓桿,直到針管裡的最後一絲液體也被注入血管,拔了針,放下,再不看對方一眼,脫去大褂口罩和手套,邁步,走了出去。
傅明城收回目光,投向躺在房間正中心的那張高台上的木村。
他的語氣仍然陡峭,但卻透著一股彷彿發自骨髓裡的幽幽恨意。
“認出來了吧?病院地下室。幾個月前,在你讓渡病院的時候,我通過一個日本人買下了它。畢竟是家病院,若就這麼倒了,未免可惜。要不是工人改革的時候偶然發明,我也不會想到,除了阿誰醫學嘗試室,就在天城,眼皮子底下,另有這麼一個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