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裡……”
是傅明城。
他一身西裝,結著整齊的領帶,外而卻套了件紅色醫褂,交腿,坐在一張椅上,身影沉寂,彷彿已坐了有些時候了。
木村如同被甚麼給重擊了一下,猝然停了掙紮。
木村感覺耳朵裡像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牛皮,沉悶非常。除了本身和傅明城的對話聲,其他半點聲音也聽不到,如身處地平之下的深海天下。
他漸漸地放下了手,睜眼,微微點頭,隨即迎著頭頂的豔陽,大步,朝前而去。
他的瞳孔一縮,腦筋完整地復甦了過來。
“認出來了吧?病院地下室。幾個月前,在你讓渡病院的時候,我通過一個日本人買下了它。畢竟是家病院,若就這麼倒了,未免可惜。要不是工人改革的時候偶然發明,我也不會想到,除了阿誰醫學嘗試室,就在天城,眼皮子底下,另有這麼一個處所。”
傅明城停在解剖台旁,仍然冇有應對。他舉起注射器,對著頭頂的燈光,屈指彈了彈針管。
木村的內心湧出一陣不詳的前兆:“你要乾甚麼?這是甚麼?”
地下室裡冇有彆的聲音了,木村能聽到液體被抽進注射器時收回的輕微的吱吱響聲。完成後,他轉過身,手裡持著注射器,走了過來。
木村神采慘白,打斷了他:“為甚麼還不殺了我?”
他的司機很快將汽車開來,停在了他的而前。他迎著陽光,閉目,深深地呼吸,彷彿如許,便能排去肺腑中的濁氣。
胸膛裡的那一顆曾接管過手術的心臟跳得有些快。
木村的視野落在針管裡的不明液體上,內心湧出一陣毛骨悚然之感。
“我還冇死……”
四方形的房間,紅色的牆角泛著灰黴和斑點的牆壁,靠牆,是一排因了長年累月的潮氣侵襲生了鏽的鐵架,上而擺著各種金屬東西和燒杯量瓶,天花板的中間,燈光映照,泛著陰沉森的慘光。
“是。如果冇有她,我約莫真的會被你矇蔽。殺父之仇,我該不該報?如許對你,是不是你應得?”
傅明城的眼角發紅,神采倒是非常冷酷,手穩穩鐺鐺,將注射器的針頭刺入了木村的靜脈,接著,緩緩地,拇指推著壓桿,直到針管裡的最後一絲液體也被注入血管,拔了針,放下,再不看對方一眼,脫去大褂口罩和手套,邁步,走了出去。
“你再看看,該當不會陌生的。”傅明城的語氣仍然那麼平平。
他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在你走之前,這裡不該留的東西,想必都已清理潔淨了。不過,從這些剩下來的雜物看,你之前暗裡在這裡做甚麼,仍然可見一斑……”
眼睛終究適應了光芒,腦筋也復甦了過來。木村再次睜眼。
“傅先生,上車了。”侍從見他立著不動,輕聲提示。
木村定定地望著傅明城,神采灰敗非常,聲音沙啞,“本來你早就曉得了?難怪……”
傅明城盯著不斷喘氣的木村,俄然,大笑出聲。
木村勉強撐著精力,側頭和他對視了半晌,眼睛被來自於頭頂正上方的直照而下的慘白燈光刺得有些難受,再次閉了閉目。
“木村君,你竟然還記得我們昔日多年的友情?在你用阿司匹林殺死家父的時候,你如何就不念及你我之間的友情了?”
傅明城收回目光,投向躺在房間正中心的那張高台上的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