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再無言語。
明三夫人扣住他的手:“玄女娘娘在這裡。”
明三夫人神情淡淡,將這張汙了的紙揭到一旁,持續撿了張潔淨的紙。
主仆倆走得快,冇一會兒就遠了。
昏黃的燭光,帶來微小的暖色。
小丫環撐著下巴,非常戀慕:“夫人真好,我娘要有一半好,我就不會被賣出去啦。”
多福低頭,看到她目光所及之處,笑了:“好。這是蜜斯送給多福的,今後都不摘。”
男人收回一聲低笑,往前一撲,將明三夫人抱了個滿懷。然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青絲,用懶洋洋的調子說:“三嫂為著小七,真是恐懼無懼。傳聞餘芳園裡藏了隻惡鬼,現在大家都不敢出門,三嫂卻仍然故我,半夜跑來佛堂抄經。唔,說不定,是為著我?”
明七蜜斯與她一樣命通陰陽,身邊的丫環倒是個純陽命格,莫非她被天行大陣送來其間,是冥冥當中的命數?
“嗬……”身後的男人頓了下,到底鬆了手,“好,三嫂的要求,小弟甚麼時候回絕過?”
明七蜜斯的靈魂,縮在本身設的結界裡,一臉茫然。
明三夫人走進流景堂。
他方纔這一抱,將明三夫人撞到手腕一抖,方纔浸飽的筆尖吃不住力,墨汁滴落在紙上。
……
這個高聳呈現的男人轉了個身,冇骨頭似的倚著桌子,然後從衣袖下摸了個囊袋出來,拔開瓶塞灌了一口。
“曉得了,嬤嬤!”丫環笑嘻嘻地回聲。
另一個年紀稍長的丫環給本身倒了杯熱茶,慢聲道:“你不曉得嗎?夫人這是去抄經,說是暮年發的願,為蜜斯祈福的,就算下著大雪,也不會停。明天事情多,大抵是擔擱了,纔會這麼晚。”
“蜜斯,被窩暖好了,睡嗎?”多福喚她。
銅壺滴漏,時候一點點流過。
明三夫人披上大氅,繫上帽子,籌辦外出。
直到那一點燈火消逝,童嬤嬤才收回不捨的目光,漸漸回屋。衰老的臉龐,落滿了暗影。
“但是……”
她又轉頭看向大床。
童嬤嬤走過來:“夫人,園子裡另有阿誰要命的東西,本日就彆出去了吧?”
不知不覺,梆子敲了半夜。
明三夫人脫下大氅,挽起袖口,暴露一雙素白的手。然後親身取出拂塵,做起打掃之事。最後撲滅供香,恭恭敬敬三拜,插入香爐。
明三夫人一言不發,抄經的手冇有涓滴停頓。
屬於男人的高大身材,站在明三夫人身後,將她襯得嬌弱不幸。
隻要玄女娘娘,還是沉默地看著人間的統統悲歡。
明微褪去外套,躺進暖烘烘的被窩,看著多福手上仍然帶著的紅繩結。